买鞋的极短篇

话说,怀孕期间,我在蚕的介绍下,上了Clarks的船。
当时反正不能穿高跟鞋,三个月余的时候买了一双他们家Indigo的金棕色芭蕾平底,买的时候稍稍偏大,好在软皮初时收紧,随后慢慢放松,居然随着我的脚的不断涨大而变大,一路跟我紧密相伴。该鞋十分软和十分轻巧,毫无Clarks的笨重感;跟我所有的孕妇装含半正式的裙装居然都很搭:可休闲可正统,上可陪着我上纽约第五大道走七个小时,参加贵人表姐的水边婚礼,下可上公园爬半山,任劳任怨,出得××进得××,堪称完美伴侣模范。
然而,随着我告别怀孕时代,浮肿的脚慢慢收回原形,我发现我不管穿多么厚的袜子,这双鞋依然一抬脚就吧嗒掉下来,因此旧爱再美,也逃不了被抛弃的命运。
我打开鞋柜找我更早以前的旧爱,发现他们虽然终于在一年以后跟我的脚又贴合起来,然而跟我如今的心境,不再合宜了。
其实我对新欢的要求既具体又简单,第一当然要任劳任怨,能允许我抱着15磅+的重量十分轻松的走来奔去;第二皮相当然也要好,具体表现在得有2寸+的高度,配小黑裙宽筒裤都不能寒碜;第三要能召之即来呼之即去,具体的说就是不需弯腰抬手一套就进,脱的时候一甩就掉。
嗯,笼统的说,就是拿出挑男人的态度,来挑鞋吧!
为了不让大家误解,我必须澄清的是,当年我年少无知,在挑男人的时间没有制定合适的标准,两眼一抹黑,糊里糊涂的挑了,以上三条一条也没满足上。可惜男人不像鞋那么好退,我将将就就委委屈屈的过着。
因此每逢买鞋,我就咬牙切齿,一定要痛下决心避免买,啊,不,挑男人时候犯的错误,制定标准,按章办事,绝不妥协。
于是,趁着gigi2同学告诉我金玻璃家卖白菜的当儿,我带着安宝儿往我们家最近的Mall出发了。那Mall是个Outlet Mall,Clarks的店没有,Marshalls倒是有一家。要说呢,寻找新欢的最初,我其实也没打算他非得是Clarks不行的。
于是我进了Marshalls,先给安宝儿淘了件Calvin Klein,才转到鞋铺,放眼望去,琳琅满目的鞋不少。我目标明确的,冲Casual去了,迎面扑过来的,就是Clarks的Clogs,这鞋,我是认识的。
若干个月前,我跟嘟嘟的相簿里寻摸,赫然有一张,天真可爱的小妞儿把脚探进一双大头男人鞋的照片,十分趣致(照片请见49座),我跟蚕夸照片可爱,她实时交待说,嗯,那是我的鞋。我当时,暗地里擦了一把冷汗,好悬没上来就问嘟嘟穿的是不是爸爸的鞋。
话题扯回来,穿梭回Marshals的鞋铺。我看到这熟悉的Clogs,心里咯噔一下,取下来现试了试。
当时我的脚上,穿的是若干年前买的一双九西低帮高跟靴(其实,大部分时候,我是一个很节俭的人),靴跟足有三寸半还有余,一脱下这个套上Clarks的Clogs,那脚底软得,就跟要化了一样。
我换上两只,推着安宝儿照镜子,几步路,就跟踩在软棉被上,那舒坦劲儿,就别提了。可我一到镜子面前,把这鞋前后一照,立即清醒过来:跟有没有2寸以上还另说,那型儿,跟我心中的模范爱人,差的距离那是Clive Owen和,厄 ,…..,马景涛啊。
我立即,马上,赶紧的把鞋脱了,光着脚走回去穿上自己的靴子,火烧火燎的离开了Clarks的展示台。
然而一见×过误终身,我摸了这双鞋,满架的鞋摸起来都硬梆梆,连想试的欲望都没有。勉强看到一双BCBG样子招人,咬牙穿上,倒是满足了我文献里的第二第三条,跟有三寸半还余,也是一套就进一甩就脱,可是啊可是,那鞋子,穿上走了两步我就恨不得痛哭,硬不算,还东西各方向割脚。用Monica的话来说,Whoever made these shoes, HATE people.
我脚不从心的,又绕回了原来的Clarks货架,一步又一步,那Clogs冲我微笑招手,我心里不住给自己鼓劲儿,说,你要坚持住啊,你不能向蚕靠拢啊,人就是这么堕落下去的啊!
于是我咬牙目不斜视的走过去,毅然离开Marshals,去别处绕圈。
然而一圈绕下来,安宝儿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居然还没到家,貌似还在一架一架的鞋中间穿行,顿时不耐烦的放声大哭起来,我不得已,只好讪讪回家了。
回来跟蚕宝合计,两个人凑Clarks的网站上看了半会儿,Dress Casual的鞋他们家也不是没有,2寸以上的跟也是有的,就是左看右看,那皮相,简单的说,老!
然而我也没辙,想来想去想不出更心水的牌子,跟所有挑男人的人一样,我最后,决定进行适当的妥协。三条要求我左右筛选,终于还是决定把第二条标准适当放宽,2寸以上就好,皮相就,凑合凑合过吧。
周一总统日休息,我拉上全家去Valley Fair,痛下决心今天一定要把鞋买了。
到了Valley Fair,我熟门熟路的,就摸上了Clarks的专卖店,店门口挂着大牌,上书我极其喜爱的四个大字母, S-A-L-E.
我于是兴高采烈的冲进去了,而我生命中重要男人的2/3,一个闭眼躺着进去了,一个唉声叹气的跟在后面找个边角坐下了开始看爱疯。
店里的年轻小姑娘非常热情,看我在架上左看右摸,赶紧迎上来问我有没有喜欢的。我大手一挥,把架上那些,标着打折(请大家注意,我是,只看打折鞋的人!!),跟2寸以上,可以一套就进的,通通指了一遍。
然后,一摞合适尺寸的秀女们装盒里被抬了上来。我试了一双又一双,这当口,那个躺着进店的,醒了!
这次他醒了正好,我选秀还真少不了他。
我于是单手抱着他,穿鞋,走路,乍醒的安宝儿于是在我怀里,坐下,起来,晃动。店里的灯光是明亮的黄,又有明亮的镜子若干,他瞬时清醒过来,剧烈的手舞足蹈起来。
就在这艰难的现实模拟下,在我对外貌的妥协下,在小姐热情的解说今日Sale Item买一第二件50% off的情形下,我扩招了。
于是,最后敲定了两双,一双黑的一双灰褐色,黑的没我的码,还需订购然后7-10日送上门去;灰褐那双,我当机立断,付了钱就穿在脚上,大步流星的窜出去了。
最后广告时间,这次在Clarks店里寻摸,赶上的sale,两双连税91刀(原价100+100),十分划算。有心水Clarks的姑娘们,赶紧看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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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早的旧爱参见

水晶鞋

旧爱的照片
Indigo Peony (Brown Metallic)

 

新欢之一
Clarks Radiant in Artisan Collection (Taupe)

 

新欢之二

Indigo Bewitch (Black)

送别

还有一周过年,为了不让我爸一个人孤单的在家过年,我妈还是按原定计划,今天回去了。原本想着我能带着安宝儿跟她一起回国,对安宝儿去留问题有一半发言权的贵人出面阻止了我这个企图。于是,今天在旧金山机场,就成了我们一家三口,送我妈回去。
虽然这去去来来的已经搞过很多趟,可我们每次都没有吸取教训,到了最后几天,忙得翻天。周末出去给我爸买礼物。然后最后几天日以继夜的把安宝儿的录像编辑刻盘以便给我妈带回去看;还有这四个月来给安宝儿拍的所有照片,哗啦哗啦的,很多很多张DVD就这么刻出去。一忙起来,就顾不上安宝儿;从昨天起安宝儿就有些落单,我妈忙着整行李,我忙着弄录像照片,贵人还跟着我妈学交接刷奶瓶洗衣服等等。好在安宝儿实在脾气好,除了闹吃闹睡的时候,大部分时间自己在小床上玩儿得还算高兴。
到今早起来我给他喂完早上那顿奶,想着让我妈多跟他玩玩儿,就没再哄他睡,直接抱了出来。结果这一早上他都不太高兴,以前又笑又说话的,忽然安静下来,8点多我们吃早饭的时候,总算我把他弄睡了。然后拿行李去机场,一路上自然也睡着。
今天国航check-in的地方出乎意外的人少,我妈一下子就办完手续,我们于是在旧金山机场里就坐着。这种等待别离来临的时候格外伤感,我好几次要流眼泪都忍住了,好在多了个安宝儿。他今天也许是没睡好也许是有点儿预感外婆要走了,一点儿不像平时见到新奇地方那样兴奋难当,反而情绪颇坏,一直挣扎着要人抱着走来走去才行。我们又去厕所给他换了尿布,又抱着他说会儿话,终于还是到了必须送我妈进安检的时候。
我们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把安宝儿放回Carseat里架上小车。安宝儿最近已经在这个infant carseat的上限,新买的椅子又还没来,于是每次扣上他都成了艰难的任务。半天把她扣好以后,我们一边推着,几步就到了安检口。我又想把安宝儿抱出来让我妈再抱抱,我妈阻止了,说放回去太难,就左右两边亲了亲安宝儿算数。安宝儿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小哭了一声,然后又回到之前那种不太精神默默的表情。我差点儿没忍住眼泪,好在我妈坚强,拿了行李就进去了。
我们一直站在外面看我妈排队,我到后来还是把安宝儿从carseat弄出来,让贵人抱在手里,挥舞他的小手。
队伍很短,我妈一边排一会儿一边跟我们挥手;旁边不断有人来送别,有一对年轻爱侣就在隔离线边上深深的亲吻了很长时间;有一个大约是儿子来送母亲,跟检查的人说我不会进去,我就跟我妈排排队。最后那个人居然还让他进去了,搞得我很懊恼,早知道我也这么干;儿女送父母的确实不少,隔断线这边那边的,都不断有人在抹眼泪,说着我能听懂或不能听懂的语言。
最后的时刻总要来临,我妈终于排到队的最前面,交了登记卡,然后进了安检口。
也许本来就是为了送别的方便,旧金山机场的安检口隔的是玻璃墙。我接过安宝儿抱在胸前,一直看着我妈排队,脱外套装箱子,然后过安全门。过了安全门以后,我隐隐约约看着我妈的行李似乎被人打开了,然而人来人往的,我怎么也看不清,就让贵人看。他张半天,告诉我我妈已经往登机口走了。我们只好又把安宝儿放回carseat,贵人推着小车,我抹着眼泪跟在后面走了。
去停车场的路要经过旧金山机场漫长的玻璃通道上,贵人说,奇怪,怎么来的时候玻璃在右边,回去还在右边。后来到了停车场门口,才意识到方才的奇怪是有原因的,我们走错了口。于是又原路折回,穿过国际航班的接站口往机场的另一边去。
安宝儿就在我们这一通乱走中睡着了;我穿过接站口的时候,看到有人从里面出来,就问贵人,你9月是不是在这儿接我妈。他说是;然后我们又讨论了一下,我妈出错口可能走的是什么路。
我妈这次来的时间并不比从前几次更长,也就是九月中到一月中的四个月;然而因为这四个月里我全天的在家,跟她说的话那时一箩筐一箩筐的。前些天我们推着安宝儿出去大草坪晒太阳还说起,当时她刚来的时侯也陪着大肚子的我散步,回想起来仿佛只是一瞬间。
其实何止这一瞬间。
因为我的生产,我妈也跟我说起很多当年的事情:从前我刚出生时候的困难,还有,甚至更早的时候,当她还是个孩子,下了课去食堂打饭吃。
我记得我问她,现在想起那个时候,是不是觉得只是不久之前的事儿。她摇头,说对当时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
我想想我的儿时,幼儿园的打闹,小学时候爬墙折花的往事,确实,也非常非常模糊了。可是总觉得这一生其实也才开始,这一切都不过像一场梦,怎么就快马加鞭的,做了安宝儿的母亲。
回到家还没进停车场我的电话就响了,是我妈告诉我她已经登机了。我问她人多不多,她说可多呢,看起来都满了。又说刚才过安检的时候,我给她调的一小瓶护手霜给查出来了,所以还在那儿等了好久。我很是懊丧,说是阿我就觉得你没走,可是问贵人他又说你走了。我妈说人太多了,看不着的,也就是贵人高点儿,她能看到他的头,还跟他招了招手,但当时他大约在弄安宝儿的carseat,也没看见。
然后又说了几句,就挂了。贵人回去上班,我推着安宝儿回家,一推开门,冷冷清清。
安宝儿倒是醒过来了,一反早上的沉闷不快,忽然变得很兴奋,又说又笑手舞足蹈。
我解了衣服喂他,一边喂一边哭着抹眼泪;安宝儿甚是惊奇,一直笑得眼眉弯弯的,一边还“哎~”“哎~”的对我叫。我一低头看他,他就更加喜笑颜开。我只好含着眼泪也对他笑,说,你看,外婆走了,以后白天只有妈妈跟你了。
小朋友并不知道,照例吃完了又拉,清理完他我又吃午饭,打开冰箱,我妈还给我准备了两三天的饭菜。
我又只好一边哭一边热饭;安宝儿则被放在摇摇椅上看我吃饭。等我快吃完的时候,他终于困了,挣扎着要从摇摇椅上出来。我解开他,抱在怀里吃完了最后几口饭,然后把他哄睡了。
一天过了一大半,对于安宝儿,是他下午长觉的开始,对于我,是难得的一点闲暇的开始。
外面的天呢,只是一霎,便已黑下去了。

See you when I see you

已经是12月的11号,在北京,该是12日。今年的最后一个12日,下一个12日,就是安安的周年祭。
几天前上msn碰上番茄,名字上挂着让人生无常,一问下来才知,他大学里一个铁哥儿们,耶鲁的博士后,前些天去世了。毫无先兆,年轻轻一个小伙子,就这么在屋里忽然去世了。
我再度想起安安来。
11个月过去,当时乍听消息的震惊,也被时间消化了。这一年,怀孕,生子,新做了安宝儿的母亲,恍恍惚惚的,日子嗖嗖的过去。
我把安宝儿的出生通知了所有的亲朋好友,又把安宝儿的照片一一发给人看。可我总想知道,安安这个鬼精灵,若是知道,会说什么。
我终于可以在想起她的时候不再流泪。我甚至可以稍稍愉快的回想与她的当年:曾经彻夜不停说过的荤话笑话正经话,曾经饿着肚子在西直门绕着圈找煎饼果子,曾经坐在刚拿驾照第三天的她的车上,手忙脚乱的翻着地图,还有,车窗两边流过的长安街夜景:奥迪A6的表盘灯是不同寻常的通红,长安街一路的灯火是不同寻常的透亮。
那几乎是电影里或者小说里才有的场景,即使黑屏以后,眼前依然还是灿烂的亮,流连不去。
爱过失去,胜于从未爱过。
这该是我最后一篇纪念安安的文字,那些过往从前,也许终于会在岁月里慢慢消磨慢慢蒙尘,直到我们终于会面的那一天:她也许还是27岁的样子,我如果足够幸运,也许是个祖母模样花白头发的妇人。然后我们才再畅想从前。
这世界一定有另外的一边,所有失散的朋友亲人,届时也一定都会再见。
在那之前,我也许还有很长的路。
安安,祝你永远幸福快乐。
见时再见。

关于烤箱烤红薯的实践报告

送给跟我一样缺乏烤红薯经验但是又迷恋吃烤红薯的人们。

话说我昨天进了趟三藩,在新中国城里买了几个紫心红薯,兴致勃勃地准备今天吃。
今儿一大早起来我就惦记上这几个红薯了,虽然外面是华氏90度的天气,艳阳高照,也不能阻止我想吃它们的馋心。
我记得从前火焰教导我说200度烤一小时,低温防止焦了。我还十分聪明的,把红薯切了小块儿,模仿着以前BBQ时分人家包锡箔纸的劲儿,撕了锡箔纸一块儿一块儿的把红薯包了起来。
考虑到一个小时以后就能吃上香甜的紫心红薯了,我连早饭都没有吃,就摸了一个桃出来洗洗吃了,打算留着肚子一会儿吃红薯。
然后一个小时过去了,我兴致勃勃地去把红薯摸出来。挑了一个最小块儿的,手忙脚乱的剥开锡箔纸……咦,怎么还是坚硬坚硬的,一点儿香气都没有?
我依然不信邪,认为是品种不足够好,所以不香的缘故,于是上嘴咬了一口,硬的!生的!一点儿也没有记忆里的香甜柔软。
我顿时抓狂了——早起饿了整整一个小时,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啊。这遭遇,简直就跟满心欢喜地去看选美,结果发现进错了场的效果一样。
我于是抓住msn上的人开始轮番问过去。
可我msn上的大家都是事业丰收的姑娘们,我等着红薯这当口,人家都忙着,名字上都亮着小红灯;我常年的厨房顾问火焰同学不在线;百事通蚕同学也不在线。
我揪住在线的人们一个一个问过去,好半天,回答一个一个的来了:都不知道怎么烤。
这困难没有打倒饥饿难耐的我,我赶紧上了摆渡,关键字“烤箱烤红薯”嘛,果然返回很多结果。
中间就有人说250度半个小时的,我一边看一边在那个id头上打大叉,同志您试过吗,250度半个小时?
又有一个人说,微波炉就可以,拳头大的红薯高火8分钟。
我拿我那小块儿红薯比划了一下,比我的拳头小,我于是自作主张,减成5分钟,心里想,不错不错,才5分钟,不行再上3分钟也不用等很久。
然后微波炉开始嗡嗡的转起来了,我回到书房里继续读各家建议怎么做红薯。
半张网页没读完,忽然听到我们家火警器惊天动地的响起来,我冲进厅里,整个厅里烟雾缭绕,充斥着焦气。我隔着半个厅都能看到微波炉在它自己灯光的映照下,烟雾腾腾。
我赶紧冲过去关了微波炉,然后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打开了家里所有的门窗,狂按火警器的开关。
半晌,世界清静下来;但是,那股环绕不去的焦臭,是久久不能散去啊。
而那个比我拳头小的红薯…当仁不让的,成了一块儿焦炭。
这时候,方才msn上亮着“忙”的小红灯的《香》和WhiteIris回话了,两人都给我确认了一点,温度要高,应该是375甚至400度到450度上半小时到一小时;如果微波炉的话…应该2分钟一次,停了以后等一会儿,然后再2分钟。
我经历方才的实践,微波炉是不敢上了;反正已经饿了一个多小时,再饿个半小时一小时的,也不是什么问题。
我于是继续把刚才剥掉锡箔纸(预备一个一个放微波炉的)的红薯重新包上,用上425度的高温,定时50分钟。
40分钟过去的时候,我就知道成功了,屋里污浊的焦臭里,开始弥漫一种熟悉的香。
我不等烤箱关闭,就先弄了一个小块儿的出来,用筷子一戳,果然,软了。
于是,在午饭时分,我终于吃上了,深紫心儿的烤红薯。
并且又(1,我为什么说又……)再度明白了,火焰同学久远以前教导我的时候,使用的是摄氏度。

我们都准备好了

下午时间,百无聊赖,拉了一会儿琴,拉完了在网上转一下,时间还是慢悠悠的走着,下午的日光亮堂堂,怎么也过不完的样子。
忽然想起到新浪上看看,注意到新浪已经准备就绪,连金牌榜都放好了。

可是,哎哎,可是,咱们大家都是0,0,0,为什么美国放第一,中国放第二,俄罗斯放第三呢?好歹趁着一切都没有,把咱们东道主放第一吧,真是的。
忽然之间,好想也弄个国旗贴纸贴手心儿,可惜这里没有卖。
我们准备好了,我们都准备好了。
奥运会,开始吧!

终于等到这一天

昨天夜里作了很多的梦,支离破碎的,无非就是回到北京,重温旧事,重遇故人,还有,见到已经故去的朋友惊喜交集。
早上迷糊醒来,忽然想到,北京已经是8月8号了。赶紧去把贵x拍醒,说北京8月8号了,2008年8月8号!他闷着应了一声,还没醒过来。
这样的时刻,不在北京,简直是人生一大憾事。
不是真要到鸟巢里或者水立方里去看比赛,只要在街上走走看看,见见满街的花草和霓虹灯,看看自己爱的这个城市在如此盛事下面是怎样的张灯结彩,也是难忘的幸福。
我在北京的几年,经历的最大盛事大约就是香港回归;在学校的几年,经历的最大盛事,就是百年校庆。所有的活动我都没有真地参与什么(除了校庆那场晚会当背景举灯来着),然而什么时候回想,都觉得十分温馨幸福。
因为能够说“那个时候,我在那里,我亲眼看到了……”
这些天各个电视台都少不了关于奥运的新闻,或者关于中国的节目。当然老美固有的道德优越感(或者未见世面感)总是要冒出来,一会儿戴个口罩,一会儿自运食品,这些个都不能影响我的兴奋心情,不去说它。
有一天晚上看到旅游台放关于中国旅游的节目,正好放到西安。我兴奋的叫贵x来看,两个人收着电视机看金发碧眼的主持人在西安用一块钱买柿子饼吃,在城墙上租自行车,拍唐装照,花17美元做全身和足部按摩,在车水马龙间穿梭着过马路(提心吊胆的说,这是一项需要从小训练的本领),看那个塔楼附近据说全亚洲最大的地上喷泉……
贵x看得很专心,我没有乡愁,就不住追问,这地方在哪儿?离你家远不?我们回去能不能看到?这个表演你看过没有,云云。
日子流水一般过去,这个全国人民期待了很久很久的奥运会,终于要来临了。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我向往的说,听说要沿着天安门中轴线放烟花呢;贵x一边吃着昨晚剩下的贝壳面做的伪麻食,一边点头。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从前

我这几天,因为给睫毛找我之前为《牧神的午后》设计的一封面,千辛万苦的在我的旧文件备份里倒腾。结果要找的东西没找到,不需要的东西找出来一大堆。我于是秩序狂又发作,把所有的文件都从DVD移动硬盘上倒出来在硬盘上,一个一个文件夹的重新命名,编排,整理。
然后无意中发现了从前的msn对话历史——奇怪,我居然不知道我从前有存这个的习惯。
但是,好在有存,看到写《只如初见》的时候,跟睫毛蝎子的msn聊天纪录,那会儿我们经常彻夜彻夜的(北京的彻夜)在msn上聊天。
如今物是人非,看起来格外伤感。我不敢细看,就飞快的飞快扫着一行一行密密麻麻的小字,有一天我们不知道在说什么,说到彼此曾经有过的挫折。然后我看到蝎子说的一句话,她说:
我觉得我这辈子,活得非常非常的幸福快乐。
那是2005年的7月,睫毛还没有去法国,我还未婚,在DC呆着,蝎子还健在。
那一瞬间我百感交集。
亲爱的,我相信你;你在那边,也一定一样的幸福快乐吧。

关于厨房的闲言碎语

虽然说阔太发言道找着了给她厨艺垫底的人儿——就是我——,我个人还是认为,我的厨艺,比阔太,还是要高那么一点点。当然写真正的食谱贴我是不行的,这种精细活儿还是得交给火焰来干,但是为了证明我确实在厨房里是个半把手,决定写些厨房里的琐碎,笑话有的,食谱,也会有的。
还是从笑话开始。

1. 紫菜蛋花汤
话说我以前吃过一种汤叫紫菜蛋花汤,看上去十分好做,就是紫菜加蛋花加葱花,吃起来也好吃。某天,我在超市里看到一饼黑色的被塑料纸包着的玩意儿,贴着“紫菜”的标签,并且标价便宜,于是我很高兴的买了回来。
到了做晚饭时间,我兴致勃勃的预备做一碗紫菜蛋花汤。紫菜是干的,虽然没有人教我,我也很聪明的联想到了木耳香菇,因此放了一脸盆水,把一饼紫菜扔了下去,然后便回到桌边上网。我琢磨这个汤不需要花时间精力,只要贵x进门我开始做水扔紫菜浇蛋汁就好。
过一会儿门响了,贵x回来了,我迎到门前。我们家的厨房,就在一入门的地方。我跟贵x互致问候以后,他一眼瞅见了厨房柜台上那一大盆乌黑的,茂盛的,涨大的,不知所以的类水藻样的东西。
他问我“这是什么?”,我哆嗦着看了那盆乌水藻一眼,电光石火的回想到刚才自己泡紫菜的行为,回答说,“这是今天一会儿用紫菜蛋花汤的。”
贵x面带恐惧的问我“你放了多少?”,我陪笑,“全放了。”他惨叫一声,说人家都是撕一小片就够一碗汤的,你全放了,打算做多少?
此事后来在我一次不小心中交待给了火焰,引起伊气势磅礴的取笑。我讪讪的说,哎,所以还是找个完全不通中国厨艺的好,你看三毛,还可以骗荷西说粉丝是天上下的雨。火焰点头肯定,说就算她犯了这么个错误,她不说,小爱绝不能知道这是能吃的,完全可以骗他说这是泡来拖地的拖把
幸好我已经把那饼紫菜吃完了(剩下的倒掉了),不然想起吃的是“拖把”,只怕还是会恶心的。

2.陕西臊子面
写文章讲究欲扬先抑,讲过了丑事,自然要讲好事。
我做为几乎南得不能再南的南方人,自然是喜粤菜系,也有几个做得还算拿手的粤菜。但是哪里出生做哪里的菜,不能显出我的水平来。
我身为陕西媳妇儿(以及陕西准媳妇儿)若干年,得意的地方是学会了两三个陕西面食,包括贵x最喜欢的陕西臊子面,和麻食。
这两道面食,用凤辣子的话来说,口味不算高贵,只是太磨牙了。大量的时间花在把各种作料切丁上面,十分叫人心浮气躁。某次我见到贵x的母亲,听说麻食的名字来历,原来麻食麻食,就是麻烦的食物的意思,倒是跟这个食品的做法很贴切。
这两样食品,对于贵x,就相当于养猫人家给猫咪的treat。表现好的时候,我会给他做一顿臊子面吃;表现特别特别优异的时候,我会给他做一顿麻食吃——但是麻食做起来实在太麻烦,我就是给他做了,也往往做不够他吃的分量,够他填个半饱,剩下的半边胃用方便面打发。
后来经晴儿推荐,从walmart买到一个mini-chopper,我的厨房切丁事业立即实现了从手工化向机械化的大转变,臊子面的制作,顿时变得简易起来。我再偷偷懒,把臊子和漂菜的制作合起来,更是方便快捷。自那以后,贵x得到treat的门槛儿,就要低多了。
做法如下:胡萝卜、土豆、木耳、豆腐各少量,统统切丁(或者用mini-chopper打碎),香菜、葱和姜切末儿,肥瘦相间猪肉切末儿(也可以用mini-chopper打碎)。热锅下油,爆姜末儿,然后炒熟肉末,加辣椒油,五香粉,盐,少量辣椒粉,醋(多),酱油(少),大火至肉末完全在这一锅面目不清的作料汤里翻滚。比较精细的做法是把臊子舀出,然后做漂菜(网上可以搜到做法),但我嫌麻烦,简化如下:直接在臊子的浓汤里加水,盖锅,待汤滚以后(空气中会飘散着一股酸味儿),加豆腐丁,胡萝卜丁,再盖锅待水再滚,加木耳丁,水再度滚以后加土豆丁——土豆丁一定要最后放,因为土豆煮久了汤会十分浓稠,而且找不着它们了。最后开锅之前加葱花儿香菜花儿,面汤就大功告成(亲个嘴儿
煮一锅开水做面条——一定要是宽面——然后捞出面条,浇上面汤,就可以拍拍桌子让贵x奔过来享受treat了。

3.青椒/醋溜土豆丝儿
在外吃饭的时候,我跟贵x有一个非常本质的不同。我喜欢尝新,认为在外吃饭就要吃自己在家不会做的菜,或者没听说过的菜,所以如果菜单上有类似于“九层塔鸭舌”这样的菜,我是肯定会点的。(当然我也是个有原则的人,兔丁这样的菜,或者什么什么野猪肉,我是坚决不吃的)贵x则十万分因循守旧,经常被我批评出生长安的好处没有,坏处捡了一箩筐背背上。表现在点菜上,就是他每次出去点菜都翻来覆去点在家自己会做能做的两三样。
经典被点菜之一是青椒/醋溜土豆丝儿。
说到这里大家可能已经注意到了,贵x此人爱吃的东西都属于莲蓬汤一类的路数。
好在这个菜不用我做,贵x在认识我之前已经把这道菜做得滚瓜烂熟。
想当年他跟我还只有同校师兄妹情谊的时候,他周末带我们出去买菜,回来我跟roommate饮水思源,一般都会叫他跟我们一起吃个午饭。他总是有模有样的做一道醋溜土豆丝(或者辣白菜/醋溜白菜)。即使是今天,我也不得不承认,他这两道菜确实做得炉火纯青——比我在大多数馆子吃的要强。我妈吃过一次他做的醋溜土豆丝以后,还反复问了几遍做法,并且以后也不再亲自做土豆丝儿,总是切好了土豆丝儿等他下班来下锅。
在当年那个做个鸡翅都做不熟的我眼里看来,他手脚麻利的削土豆皮,切土豆丝,并且居然还知道炒之前把土豆丝儿泡在水里,实在已经很像是个出得厅堂进得厨房的人了。
当然若干年之后,我才知道了血淋淋的真相:贵x他老人家,也就这两道板斧……其他的菜,虽然他也爱自告奋勇的做,可是做出来的效果,实在是言语难于表达
所以提醒所有未婚女性(以及所有的小姑娘花儿),将来一定要擦亮招子,一个人反复做一两道菜,做得再好,那也是可疑的。
扯远了,话题拉回点菜来。
话说贵x不仅自己喜欢做这道菜,而且下馆子喜欢点这道菜。于是我们吃遍了家附近所有馆子里的醋溜土豆丝儿,还包括千里之外纽约曼哈顿上朵颐的醋溜土豆丝。
在我吃来,这些都差不多,就是个鸳鸯五珍烩,也架不住见天的吃。
不过贵x很有热情,不仅吃,还给这些馆子里的醋溜土豆丝儿都排了级:最好的要算朵颐里的醋溜土豆丝儿,其次就能排上我们家附近巴山蜀水的了(菜单上叫银针丝儿,还把我迷惑了一次),最次就是上海家常菜里的了。
我其实很期待能买到一种类似于mini-chopper那样把切丝儿这个手工活儿转为机械活儿的工具,并且孜孜不倦的尝试了Williams-Sonama里面所有的切丝儿工具。然而每一次都以失败失望告终。所以,到现在,我们已经把巴山蜀水…吃成我们家食堂了。
所以大小姑娘花儿们,如果你们有用得衬手的切丝儿工具,还忘不吝赐教。也算解救我于一去再去巴山蜀水的苦楚中。

4.麻食
想起来没有说麻食的做法。
麻食是一种面食,就是咱们平常常说的猫耳朵。
这玩意儿,首先要和面——这绝对是个技术活儿,不多说了,据说诀窍是用开水和。我的诀窍是用开水加鸡蛋加mixer,和出一团就行。然后拿一点点面搓长细条,且成小拇指大豆丁样,最后用大拇指在小豆丁样的面团上一撮,成为一片耳朵状一般厚一般薄的,就算完成一片。
如此做下去,做够一大盘,然后把一锅水做开,加木耳丁,土豆丁,胡萝卜丁,青菜丁(我发现陕西菜有个爱切丁的习惯,不知道风俗从哪里来),最后打个蛋漂蛋花,加盐、醋、酱油、香油,等水再开然后把方才做好的猫耳朵倒进去,直到他们全漂浮在锅上面。
这玩意儿做起来麻烦,所以我说给贵x管饱很不容易。这么个下湿面要吃差不多一磅面的人,如果让我真的用麻食喂饱他,得活活做死。——传闻里我听说这道面食乃是过年节期间一大家子亲戚一块儿吃饭,女眷们挨着坐一边聊天一边撮出来的。贵x并且在某一次深情回忆里说起,原来他们那儿食堂/商店还有卖现做好的生麻食的(就跟湿面条一样?),只要去买回来自己做汤就行。
我一直困惑,那么说是有个机器可以做这个麻烦玩意儿?
总之,若我跟贵x俩个人做麻食,只跟给他管半饱,幸好我不爱吃这个——做完了我自己搞别的吃去,他则心满意足的吃半碗麻食,然后泡一碗方便面,对他也算个美满的夜晚。
仔细想想,认识这六七年,我好像也就给他做过两顿…还有一顿是他爹娘来访时候我旁观着做法蹭着吃的——一次以后就觉得很足够了,不想再吃了。
所以教育所有要瞟杨过孩触六穴的人们,临走之前一定要把自己心爱的麻烦的家乡小吃吃个够本,最好吃到想起来就要吐,这样你的留洋生活,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怀念情绪。

5.炸酱面
先上图片:

起因是我上个礼拜在巴山蜀水,头一次点了一道炸酱面吃。——结果觉得他家做得十分之不好吃,面太热而且粘和软,黄瓜丝儿太细而且没了皮都软啪啪的,而且仅有的码菜就是黄瓜丝儿,简直是一碗鸡肋面。
回来我就寻思上自己做一顿吃。
炸酱面十分好作,只要家里有甜面酱就行——据说更好吃的做法连黄酱一起,我上超市找了找,没找到黄酱就作罢了。
总之开始先做炒鸡蛋丁,就是把鸡蛋打匀了,下油锅用筷子不断地把蛋汁打碎,成嫩蛋丁状就捞出来,然后炒半肥半瘦的肉末,炒到肉末出油以后把干肉末也捞出来,跟蛋丁一块儿。然后就着炒肉沫剩的油炸甜面酱——要放很多,我大约放了小瓶装的1/3-1/2瓶,炸香了以后把刚才的蛋丁肉末一块儿倒进去,翻翻,大家都得染上甜面酱,然后加点点水盖上锅,就可以开始切丝儿了。
我反正是就着家里有啥切啥,这个丝儿不必细,粗点儿还脆,所以我唰唰唰的,把冰箱里的胡萝卜黄瓜都揪出来切了——正统菜谱里据说还可以切扁豆丝儿,白菜心丝儿,甘蓝丝儿,我家都没有,一切从简。
烧水加盐做面条,面条捞出来打散凉一凉,架上切好的菜丝儿。
肉末蛋丁酱再快出锅的时候洒上葱末,迅速关火。行家说这样用余热焐熟葱又香又不焦。
最后把这完成的肉末蛋丁酱洒在面上,一碗炸酱面就完成了。
我在没有到北京之前,无数次吃过康师傅炸酱面,当时不算喜欢也不算不喜欢。后来在北京不知道哪个地方头一次吃到,码菜有三四五六种颜色,十分精美,当时一见倾心,然而奇怪的是,吃不到的时候我也并不想念。
我在美国这些年,几乎没有想到过要做炸酱面,连外出点菜都很少点。这些天湾区酷热,温度动辄上百,我忽然就有了吃炸酱面的念头。
炸面酱的时候忽然想起从前的好朋友,他教我做炸酱面的时候口口声声说,炸酱炸酱,这个酱一定要炸得好。我也是从他那儿才知道,所以炸酱,原来是指酱要用油炸过的意思。
今年清明的时候我知道这个教我酱要炸的朋友,此生永远不能再见。乍听到这个消息,我居然并没有流泪。
然而昨天在甜面酱雾腾腾的香气中,我忽然的想起他来。
便用这个,来结了这篇不太合格也不像菜谱的厨房小记。

离开家很久,自己生活也有很久,什么东西都乱吃一通并且能够享受其中美味以后,我以为我不会再想念。——大丈夫四海为家,可不能总念着儿时的吃食。
早年看过一个南方黑芝麻糊的广告,狭窄的巷子里,有人用悠长的声音一声一声叫唤着“黑——芝——麻——糊”,然后就有个小孩儿拿着碗跑出来。
其实我从没有这样买过黑芝麻糊,但这个场景长久的留在我记忆里,甚至每次吃起黑芝麻糊都不由自主地想起来。
与我们听的歌,看的小人书动画片一样,吃食有时候不再是一样吃食,它与某些场景某些片断某些人联系在一起。——这么想想,我给贵x做臊子面麻食的时候,就会非常怜惜,这些个我看来并不好吃的东西,对他来说,也许,标志的意义比他自己知道的要更多。

周末影院之《甲方乙方》+《立春》

2.惆怅旧欢之《甲方乙方》

看完《大话西游》,电驴里下着的《甲方乙方》也完全了,我刻了盘,晚上继续看。
片头一出来是一只老虎,仰天长啸了一下画面便静止住,我正要发问“这是模仿米高梅的狮子吗”,却见黑幕上跳出一排字来“祝全国人民虎年快乐!”
我惊呼一声道,哟,这是上一个虎年的片子啊,贵x喃喃自语的算着上一个虎年,半天算出来说,“是98年啊”,我戏剧化的长叹一声,“十年前啊!”
冯小刚的手法那么些年都没什么变化,跟几年以后的《手机》一样,《甲方乙方》也从黑幕带着葛优独白开始,又用黑幕带着葛优独白结束。倒是个有头有尾的叙述文
我忘了我是在什么地方看的这电影的了,该不是大屏幕上,至少不是电影院的大屏幕上。十年前有太多看电影的地方:操场上,图书馆里,大讲堂里,电教厅里;那些年里,我有限的几次进电影院一是为了泰坦尼克二是为了拯救大兵瑞恩。
这电影里最有名的该是那句话了吧——“打死我也不说!!!”我从一开头就等着这一幕出现,看到那给外宾做国宴的胖子一出现,神秘兮兮的说”xxxxxx你知道了吧?”,我就已经前仰后合的笑起来。
记忆深刻的故事还有那个趴在村头上等车来接的大富翁,把村里所有的鸡都抓了吃个干净。当年看的时候光记得那个眼睛放着绿光,如今回头看,才注意到结尾的时候他说要来办个养鸡场,吃一还十;也记得那个“受气一定是件很爽的事儿”里的傅彪,还有刘蓓嘴上点着一颗痣懒洋洋的说着“让骡子啊马啊都歇着去吧。”,当然我也不记得结尾部分这位找气受的主回家主动做家务的收尾。
记忆的碎片里只有笑得叫人喘不过气儿的情节,这些情节过后温情脉脉的结束语都给我忘了个干净,足见少年时候的没心没肺。
而最后一个结尾的故事,那个葛优和刘蓓(话说我也根本不记得他俩电影里居然成了一对儿)让出自己新房成全一对夫妻的住房梦的,我竟如看新片一样不知前情不知后续的一路问一路看。影片结束的时候,杨立新(《我爱我家》里和平的先生啊)在新年前夕来还钥匙,说是太太临走前多么多么的爱他们的这个“家”。
在幕黑以前,画面上是无声飘着的雪花,杨立新在走廊上走远了。葛优用他独特的声音在画外说:“那一夜我们都喝醉了,也都哭了,互相说了很多肝胆相照的话,真是难忘的一夜。1997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
我转头看了贵x一眼,有点儿不相信这个喜剧片就结束在这儿的感觉。
原来曾经让我笑得翻天覆地的片子如此温情如此感伤,究竟记忆对过往进行了什么样的裁减,以至于滑腔走板到这个地步。
也或者看的时候本来就是冲着“喜”去的,没留心有意无意的开头和结束,吸引少年的我的,总是那些个在过程里高潮迭起的噱头:涂得黑乎乎的脸的放羊人,有纤细的钢琴家般的手的小偷……
故事不必深究,能让我笑的都好。
这电影里还有很多的熟面孔,甚至连道具都是熟的:刘蓓穿的踩脚裤,冯小刚拿着喝水的咖啡伴侣玻璃瓶,看的时候叫我们一阵一阵的感叹轻笑。
即使是并不算清晰的画面,也可以看到刘蓓脸边绒绒的碎发,让我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感叹,她那时候怎么那么年轻。倒是葛优冯小刚甚至何冰,似乎都没什么变化,凝固着时光。
十年一晃而过,当年从来没有想过会在什么样的情形下重看这电影——也许从来也没有想过会重看这电影。记忆里对未来的想象总是花团锦簇,应接不暇的新人新物新事,哪里会有时间分给已经过去的种种。
其实走过才知道,念念不忘一直回头,原是本性。

3.镜花水月之破碎《立春》

《立春》这故事,在看之前我就在各家影评里把情节摸了个六七成,怎么看都觉得是个沮丧的压抑的叫人不高兴的故事,虽然顺顺畅畅的下了,也不想去看。倒是试机子的时候,播放了短短一点开头,灰蒙蒙的天空下灰蒙蒙的城市俯瞰,伴着蒋雯丽的独白,是一种我们都不太熟悉但又觉得听过的口音。贵x和我立即就口音的地方来源展开了讨论,因了这个讨论,第二天早起我们又把这开头重看一遍。贵x认为是河北,我坚持是河南;然后上百度一查——故事里的鹤阳市乃是顾长卫结合拍片附近的鹤顶和安阳两个城市捏造出来的地名,因拍片在开封附近,看来应该是我的猜测对了。
我是打定主意不看这电影,所以只有贵x一个人坚持了下去,我间或的出来瞄几眼,一部电影的时间,洗了个澡,上了一会儿网,又讲了个电话。《立春》,终究在我这儿是个破碎的片断。
然而就是这些个破碎的片断,也能看出这个拿摄像机的人对画面非常讲究,里面的人物并不见得美丽,然而片段的构图却充满了画面感。大量的框状物被运用起来:王彩玲家里的钢琴上面挂着一面镜子,是暗褐色的镜框,这个镜子被反复的运用,无数次她弹唱的画面,还有朗诵的周瑜,无不是镜子中一段,框着清晰的一扇镜框,分明叫你看清楚这是生活在镜子中的投影。
还有黄四宝初初跟着周瑜前来王彩玲家,片刻他走出门去,王彩玲的眼睛追着他,透过门框和门上的玻璃,看到外面的他坐下,与地上飘飞的不知道什么组成一幅静止的画,淡色的门框给这个场景加了一个画框,生怕你当真。
还有一个用得不少的构图是在往返于北京与鹤阳火车上的玻璃窗倒影。这火车总在黑夜里驰骋,画面的开始总是玻璃上模模糊糊的影子,映着车厢里昏暗的灯光,迷迷糊糊的众人,焦点有时候是王彩玲一个人,有时候是她带着那个伪装绝症的贝贝。
这些个镜头都充满了凝固感,每次投影,恨不得都有几秒钟的静默,不流动,不转开,在本身并不急促的情节里,倒也不觉得突兀。
一切都是镜花水月,说它是假的,可它又分明基于这千疮百孔的真实生活;说它是真的,可它又在玻璃的另一面,抓不住摸不着。
有意思的是,至少在我看的片断里,那个漂亮得像个瓷人似的邻家小媳妇,竟无一次在镜中或玻璃面上出现。
想想不是不觉得这摄影趣致的。

(完)

人品不好

前因之一

在DC曾经有个叫兰州小馆的中餐馆,菜单上以高浆酿凉皮著称,还有肉夹馍,臊子面等等西北(陕西)著名食品,是贵妃的最爱。几乎每次来看我都要求去吃一次。
吃着吃着,有一天,我们千里迢迢的开车去到的时候,发现……这家店关门了。
不是迁址,不是扩大装修,就是停、业、了。

前因之二

自从我新买了这个avi播放器,贵妃摩拳擦掌的要找片子看。伊口味独特,不要看大片,点名要看的是《卡拉是条狗》,《没事儿偷着乐》。我在浩瀚的eMule 资源里一搜,《卡拉是条狗》勉强搜到两个资源,《没事儿偷着乐》没有——可是居然有新凤霞赵丽蓉年轻时代的《花为媒》。
闲话不表,虽然只有两个资源,还是把《卡拉是条狗》给加在我的电驴下载单子里了。电驴有气没力的跑了三天三夜,用2-10k/s的速度,总算把这电影下完了——间中用几百k 的速度迅速下完了《花为媒》、《立春》、《小城之春》等等。中间贵妃还做了数次搜索,《没事儿偷着乐》还是无处可寻。

骆驼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贵妃每天吃的维生素不是片剂,乃是一种液体的名为LiquiMaxx的有水果味儿的多元维他命。此产品Costco有售,大约十几刀一瓶,可供他吃2个月。这现下他吃的第三瓶快要见底,我们前两周开始预备给他买。
然而我这两周忽然起了好奇心,决定把这附近的Costco都视察视察,看看货源有没有不同,于是连续两周跑了两个不同的Costco。当然不管在哪儿我们都去卖维他命的货架上看了看,就是不见这从前天天晃在眼前LiquiMaxx。
我心里犯着嘀咕,就是货源有差,也不能家家都告罄吧。
昨天下午上小提琴课回来,我拐了一下,去到以前我们总去的那家老友Costco,进去就直奔维他命货架——还是没有!!!我跑到药房找人问,那人也懵懂不知,只说现在似乎是没有了,却也没有说为什么没有。
我心里存疑,回来就上了万能的古狗。狗出来头几条,赫然便是此商品已经被recall,还列了几个upc code。我到冰箱里翻出我们家这瓶一对upc,果然就在单子上。
晚上我向贵妃汇报,说你知道为什么你吃这个维生素没有了?他说不知道。我说被RECALL了!!!
贵妃仿佛被当头打了一棒的模样,整个楞住。
我赶紧安慰他,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看了,就是说标签上没有说明里面含有fish, tree nut和wheat,这对过敏的人可能引起致命反应,你反正吃了这么久也没事儿,可见没关系。
贵妃又沉默一会儿,困惑的说,你说这怎么回事儿?我喜欢吃个凉皮店关门了,想看个片子下得慢得要死不然就没有,现在吃个维生素,还要被recall。
我强忍住补踩他一脚的愿望,安慰他说,也没有那么惨了,你看这次去纽约,不是还吃上你喜欢的肉夹馍嘛,还是在一个大家都传闻已经关掉了的店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