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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

湾区的夏天终于热到了我在家不需要穿两双袜子的温度,虽然看预报上说,只是这一两天。
周三照例是上课的日子,我早早吃了晚饭,开了车去老师家。
我上课是晚上八点半到九点一刻,七点五十从家里出发,这夏天里,正好可以看到天色慢慢的从明黄的亮到淡灰。更早的月份,出门的时候还需要戴墨镜,避免在天边的阳光扎到眼睛里;昨天傍晚却发现,离开公寓的停车场,天已经灰暗,再不需要戴墨镜。
老师家在离我家大约半个小时车程的山边,从高速上下来,要绕上一条僻静的小路,然后经过一道铁轨。我上课上了大约一个月以后,发现可以换一条路绕到山脚下开过去。那以后我就一直那样开,贴着山脚,有时候会看到一两只鹿,在山脚和不知道谁家的后院之间徘徊。
看到鹿的时候,我总是要开得很慢很慢,紧张的盯着它们怕它们受惊冲我的车来。最接近的一次,我缓缓的从一只鹿身边滑过去,傍晚的天色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睛,黑漆漆湿漉漉。
湾区夏天的山是土黄的一片,从山脚下开过的时候,可以看到满山满山的枯草。山边很安静,路边总是停满了车,房子每一栋都长得不一样:有些是现代式有落地大玻璃,有些是维多利亚式入门处有一个巨大的凉台,摆满五颜六色的花儿。
我老师的房子在路口附近,要先推开一座木门,入门头顶上就是一片密蓬蓬的紫藤——从前北大校园里很常见,静园和35楼都有;两边还有几大丛不知道什么花儿,灌木样,开着白色的花儿;院子不大,放了椅子在紫藤边的凉棚下。紫藤现在已经结了一串儿一串儿的荚果,从上垂下来,十分茂密。
我总是到早,等待的时候,总坐椅子上听我前面的学生上课。
在我前面的是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女孩儿,拉的进度大约比我慢一些,我坐在外面听的时候,经常能辨认出她拉的曲子,断断续续的,时强时弱,很可爱;偶尔还能听到远处的火车的声音,或者外面路上车来往的声音,有那么些象某场香港电影。——没有名字,大约是每场青春电影都有过的场景,傍晚的院子,天色微暗,有凉的风,有植物的香,有破碎的琴声,还有车声。

The Sixth

我是2001年8月16日到的美国,搭乘的西北的航班,从北京首都国际机场出发,到底特律入境,然后转了一架小小的飞机到我读书的小镇B,我们昵称它冰屯儿。与我同行的还有三位同学, 如今分散在美中、美东和美西。
现在回想起来,在我后来经过的几十个机场里,底特律机场是我记忆里最大最枯燥的机场:怎么走也走不完的漫长走道,整面整面偌大的玻璃墙,玻璃外面是零落的飞机,天阴沉沉的,飘细碎的雨。我们四个人清晨入了关,饥肠辘辘,想要去买东西吃,然而到了机场里的Subway,看看上面的标价,大约心里都折价算了算人民币价值,最后都默默的走开。那班从底特律飞往冰屯儿的飞机,因为天气原因严重晚点了,到我们起飞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从早上抵达到再度起飞,我们仅仅吃了点儿随身带着没有被收走的饼干。我想,这是我后来落地后吐得昏天黑地的主要原因。
我后来又去过一次底特律机场,大约是2004年 底,贵妃来湾区开会,我来陪玩儿。我们搭的又是西北航班,到了底特律,他转机飞回屯里,我转机飞回华盛顿。那天我们到底特律的时候已经是晚上,走的似乎不是从前熟悉的走道,又或者是后来翻修,漫长的通道上,有一个室内喷泉,在斑驳灯光下看格外魅惑。水里一片一片的黄铜色,是游人扔进去的分币。我跟贵妃不在同一个登机口,我的航班早些,他的晚些。两人便一起走了一段,最后时间紧迫,我不得不急急忙忙的搭上机场内的轻轨车。轻轨车架在空中,我跑进去,然后门迅速的关上,贵妃就走了,车也开走了。
那次从底特律回去,我开始一份新的工作,一直做到如今。
这么说起来,底特律似乎总是我的某一个起点,学习的,工作的,甚至生活的。
我第一次到屯里的那个下午,其实是我与贵妃的初见。那个飘雨的下午,我们都在机场,虽然我们谁也没瞅见谁。我是因为晕机精神不振,贵妃呢,去机场的原因根本就不是为我,而是去接我们同机的另一个男生——他要租贵妃公寓里空出来的一间卧室。
贵妃比我早到几年,我到的那一年,他的两名室友们毕业了,公寓里空出两间卧室。他在中国学生会的通讯录上发信,问新生里有没有人要租房子。我来之前恰好与 同机的小5约好到了屯里一起住,贵妃的名字拼音写起来甚似女生,我们便欢欢喜喜的发了email去问公寓的情形。他的回信很快,说公寓离校车公车都很近, 离学校也很方便,他也有车,如果不忙可以载我们去学校云云,最后闲闲提了一句,我是名男生,不知道你们是否介意。我来美国之前,从不知男女可以混住,自然 是义正词严的回信说,不,我不与男生同住,谢谢你的讯息。到现在我都自认那回信写得甚是礼貌,贵妃后来却说,你那什么语气,好像我要占你什么便宜似的。他从此便不再理我了 。
机场接上我们大家以后,学生会为我们安顿好,大家便一块去吃晚饭。贵妃带着跟他同住的两个男生一起来的,因为要远些,比我们来得都晚。进门的时候大家相互介绍,我听到他的名字,好不容易人生地不熟见到原来见过的名字,非常热情的迎上去说,“啊,原来你就是xxx 啊,我是xx,我们通过email的。”贵妃看着天花板(实际上他比我高太多,用不着这种朝上看的神情也可以达到藐视漠视的效果),含糊冷淡地说,“啊, 你好,你好。”,非常有领导气质。我被迎面泼一盆冷水,讪讪的退开了。
那是个破旧的中式快餐馆子,名字却颇有气势,叫远东;点上来的菜每一 盘里都有椰菜花,桌子需要两个拼起来才能坐下那么多人。最后吃完饭大家AA,每个人5刀35分,新生可以免去这35分——师兄说,照顾到我们可能没有零钱。吃完饭师兄带我去旁边的店里买了一点香蕉一点面包,第二天可以当早餐吃。交钱的时候,售货员问我,“paper or plastic?”,我完全没懂,原地呆住,与售货员茫然对视。师兄退回来给我解释了一句,“她问你是要纸袋儿还是塑料袋儿。”,我恍然大悟,赶紧说, “paper, paper。”
从店里回学生会为我的安排的临时住处是很短的一段路,我在师兄的车里,别过头去,对着玻璃窗默默地流了一点点眼泪。
第二天早起下着朦朦胧胧的细雨,然后又晴了。我跟小5当天就找了房子,第二天就搬了进去。我们左右也不认识任何人,只好拜托跟我们同机的男生来帮忙也请人吃饭作为答谢。因为天黑怕他们不好走,便把与他们同住的,属于有车阶级的贵妃,一起叫来。那时候我与小5都不会做饭,家里也没有饭桌,几个人手忙脚乱的,坐在地上,菜放在拆下来的一个门板上,把人叫来一个多小时以后,才将就着做出了些吃的。贵妃来的比那俩男生晚,进门看到我们一片忙乱,发了句感慨说,“咦,我还以为一来就有饭吃呢,原来你们还没做。”总之那天他有很多言论,让我和小5对他的印象都不佳。然而佳与不佳,他却是与我们住得比较近的,有车,又愿意开车带我们出去的人;我们识时务为俊杰,对他十分殷勤。
我对贵妃印象的改观源于开学前系里的一次活动,系里老师在家里招待全体研究生开聚餐,同学把我接去,我谁也不认识,非常沉闷的坐了一个晚上,要回去的时候发现没人可以送我。便打了贵妃的电话,他一点儿也没犹豫,问了地址就来了;把我送到了也没有多话便走了。
我对与很多人的初会印象很深,然而与贵妃却并不是如此。我记得跟很多人——很多只见过一面的人——见面的时候他们穿的衣服,我与贵妃理论上的第一次见面,我却根本没看到他。到快开学的时候,我在学校教务办公室附近办学生证,正好看到贵妃迎面走过来,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胸前一格灰一格黑,还有一个“;-)” 符号。若说初见,这大约是我们初识期间,我对贵妃最深的印象——一件有笑脸的t恤,从教务办公楼窄窄的走道上走过来,窗外仿佛是晴天。
其实故事若要说起来,无论是与谁,每一个开头都可以讲得万分风光旖旎,是回忆美化了细节,生活本身,大约是平淡无奇绝不明媚的。我与贵妃刚开始在一块儿的经历并不愉快,有一段时间不愉快到了我几乎每隔几天要大哭一场的程度,小5一度发表言论,说,“行了行了,你现在一个礼拜不哭一次就算稀罕了。”后来居然坚持了这么些年,有时候想起来也不是不觉得希奇。每一个转角我们都可以彼此放手,后来为什么没有,我们也都记不住。历程里彼此的眼泪和折磨都被有意的淡忘了;人生苦短,总要捡好的,温暖的,甜蜜的记忆同行。
六年时间比想象中来得快,来得急。我们搬来搬去,从北往南,从东向西,最远的时候隔着偌大的美国大陆;到现在我知道生命的美好在于未知,然而我也愿意抓住些许确定。我不知道未来还会去哪儿,到什么地方,前面还有什么在等着;只但愿六以后还有七,七以后还有八、八以后还有九与十,更多、更长、更久。
夏天里我妈来了,给我们整理从前的衣服,从贵妃的旧衣里翻出来那件如今已经发黄的t恤,上面的符号笑脸居然没有脱落,真正可爱。我妈问我要不要留下,我笑,说,“留下吧,这是他的衣服里,我最喜欢的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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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聚有时,别离有时

今天同事T,也就是我们组的头儿,离开公司了。
因为新近结婚,他与妻子R决定搬到离R家比较近的地方,方便亲戚走动。兼之他一向兴趣在于研究,思量之下决定去密歇根读博士。
这个消息我在T来三藩开会的时候便已知晓——他说,知会我一声,以便我早做打算;去参加T的婚礼,又再听说了一次。
当时因为觉得遥远,掩耳盗铃的想,将来再说,将来再说。
到六月份的时候,终于开始试着找工作了。跟一两个公司接洽过;本地并不是地理工作者的大本营,即使挂着我们这职位的号,多半也需要电子背景;跟我接了头的,或者离住家太远,或者呢,听说我的工作签证已经用到第4年(仅有6年期限),大都却步。跟我电话面试的一个Hiring Manager,问我为什么要找工作。我说二十四小时呆在家里不免气闷,希望出去与人接触;他尴尬的笑——他自己便常年在家工作,六年前已迁到堪萨斯州。正当这时候美国移民局大开闸门,我久已僵持的绿卡申请居然大有进展。虽说我一开始就没对我们公司这边抱有希望,基本上只指望贵妃的公司;然而这当然还是好消息一桩,只是,这一来,愈发走不成了。
最后终于还是决定留下来,静观其变。
犹犹豫豫间便拖到了T离开的这周。周三大家集体开电话会议,T做临走前最后一次工作交待。我记挂着手上六十多份要交某海军基地的图,开会开得十分疲倦。
会开完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我赶紧又投入疯狂的作图,心里直觉得不真实。
然而再不真实,周五还是来了。
这是T在公司里的最后一天。
偏巧今天奇忙无比,早起就不停的打电话,到得下午一点多,T和我目前跟进到项目经理一起打过来,说这是他最后的电话,若有问题就问;不然他就不再沾手了。
那个时刻,T要走的事情,才忽然深刻的真实起来。
当然我们还照常相互打趣,我跟项目经理说,65幅地图,您只给90个小时,还需要交送含有metadata的文件,给我的表格还错了几处,干得好啊。
两人在电话那边齐齐发笑。
一切如常,就象T明天只是过周末,而不是打包离开DC一样。
放下电话一阵,T的电话又来了,说有个别的客户需要某某修改,让我暂时放下某海军基地那边,赶紧改了这个。
我又着急忙慌的开始改,改了又赶紧发过去。
一切都象一个平常的周五,只是,有点儿忙乱。
email刚刚发出去一分钟不到,T的电话又来了。
我笑起来,“你还需要什么?”
T也笑,“没什么,只是告诉你我收到了,谢谢你。”
两人闲聊一会儿,我问他,“这是你今天给我的最后一个电话?”
T说,“我不知道,但先假设它就是最后一个吧。(I can’t gurantee it. But let’s say this is the last one.)”
我于是把想好的话说了,自然是祝他一切顺利,学业有成,保持联系,如果有了孩子记得通知我,如果来湾区记得来找我,象T夫人问好——我问他R喜欢被称为T夫人吗?还是R;T说还是R;我又改口说那么向R问好,等等,等等。
都是格式过的道别辞,可我也说不出更好的。
他也笑起来,说了些感谢的赞扬的话,相互保重的话。
我又说,“你们都走了,xx(公司名字)还留下什么啊?(You guys all left, what does xx leave me?)”
他笑起来,”xx has left you since last November”
我有点儿短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又说,“Of course, you left for good*. We all are.”
我又笑。
两人再说了说最近相互推荐的书,对哈里波特的再一点感想,最后实在不得不挂了。
他说,“Keep up the good work, as I always said. And take care.”
我说,“Have a good weekend, and have a good move.”
真的,一切就跟平常的周五一样,除了我最后的那句“have a good move.”
我甚至没有哭。
我一直神色如常的继续作图,然后,到了点儿又别着随身听出去跑步。跑步机上跑了两英里,又在自行车上骑了三英里。
回来的路上,满头满脸的汗水。
回到家查了查email,正好收到T发出来的告别email。
他说,谢谢大家,珍重,再见。
那已经是东部的晚上九点多。他办公室的窗外,该是街灯闪烁的夜;即使是这个点儿,依然也有车熙来攘往。
我清楚的记得他窗外望出去的街景,过去从前,有过无数次,我们在彼此的办公室里聊天,从黄昏,到华灯四起。
很多时候,我们还放着若有似无的巴赫或者拉赫曼尼诺夫,淡淡的一点音符,夹在我们的谈话声里,飘散在空气中。
This is the scene I remember him by, always.

~~~~~~可有可无的分割线~~~~~~

*for good also = permanently

2008.08.08

日子总是一个一个里程碑搭起来的。我现在回想大学生活,每一年都有一个标志,我凭借这些个标志记忆我的过去。大一的夏天是香港回归;大二五四是建校百年;大三的夏天是澳门回归;大四伊始就遇上新旧世纪交接。这期间伴随着学校里一栋一栋的楼被拆,一栋又一栋的新楼盖起来;学校周围的商店变了招牌变了容颜;公路拓宽了单行了树被砍倒了又重栽了。
因为这些里程碑,岁月在回顾的时刻格外条理清晰。有时候我想不清楚哪件事情发生在什么时候,没关系,仔细想想当时学校里的模样,年代也就浮出水面。
两次北京申奥,也在我生命的里程碑里。
当时觉得2008年多么多么遥远,遥远到天边看不见;那时候坛子上的争吵和随之而来的小规模分离,我还觉得不甘:还那么长远呢,为什么为那么远的将来伤了和气。
岁月却如同飞驰的列车,嗖嗖的快进。
2004年奥运的时候我刚开始工作一年多,有一间没有窗户的办公室,我把电脑面对的门放;然后缩在角落里与安,小涵还有猫一起跟着新浪看女排直播。那年的女排格外争气,一路披荆斩棘,跟着我们在msn上大户小叫,诅咒发誓,顺利进入决赛。打赢日本队的时刻,我尖叫一声冲出办公室,同事们纷纷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来,我激动的拉住大家去下午茶。“我们打赢日本了”,我欢呼道;同事们叹气摇头无可奈何。
女排决赛那天是周末,我妈那会儿也正好在美国,我还住在艾森豪威尔街上,公寓里没有装全套有线电视;我们两人跑到公寓的会所,趴在台球桌边看决赛:中国姑娘们先是落后两局,然后一路奋起直追,终于拿下金牌。
只是一眨眼的时间,就有那么多变迁。
今天,是2008北京奥运倒计时一周年。
NBC早间“今日”秀,做了一套北京特辑,Meredith Vieira 在北京搭上一的士,然后(用英语)问的哥,你们是不是都得学英语啊?的哥(用英语)说,“是啊,明年之前,我们都得学会呢”;她又问,“那你觉得中国能拿很多奖牌吗?”,的哥说,“是啊,我希望中国拿更多的奖牌”,她再接再厉的问,“比谁多啊?”,的哥说,“希望中国拿的比美国多啊。”两人遂一起大笑。
特辑回来,NBC还在纽约街头弄了一个巨大的吹气游泳池,又请来中国点心师傅示范做包子。
我看到主持人问点心师傅,点心是什么意思,师傅说,点心,是“A touch of your heart.”
2008。08。08,北京欢迎您。

不忘不失(暨新博开张贴)

到给博客搬家的时刻,才清楚明白地意识到,这一两年居然写了那么多。大心从前某次博到,每个文学青年都是自恋的,从日记里的我我我,从此开始热爱文学的一生。 (大意啊,原文没背住)。这些天搬家,一边搬一边便想起大心的这段话,忍不住要笑。
我的博从大约2005年4月开始,起始几篇原本是关于在丹佛开美国国家地理学家年会的,当时还在Blogbus上博,时而能连上,时而连不上,速度奇慢。于是博的频率也是时有时无,现在回头看去,那一段来时路,未免模糊。隐隐约约的,有被困机场的乐趣,有下午茶中的毒,有工作狂时刻看的天明,还有婚前的犹豫婚后的迟钝。
搬家到无名以后,大约因为服务器本身稳定,速度可喜,博起来都得心应手些,博的频率便嗖嗖的上升:工作的进程,回国的腐败,搬家的佯愁,搬来以后布置新家的暗喜,从我手下经过的每一棵植物,最近打动过我的书、电影与音乐,字里行间的,都清清楚楚。
我向来自认记忆力过人——有些时候与人初会他们所穿衣着,我都能丝毫不差地说出来。可是回头看从前的日记也好,回头看这一两年的博也好,都觉着其实我的记忆力远远不如我吹嘘的一半那么好。人总是选自己喜欢的时刻记住,然后屏蔽不快活的记忆;唯独写下来的,一字一句,认真清晰。即使是因为写博未免公之于世,当时隐讳的难过伤心着,如今回头看来,眼泪沮丧,一样那么鲜明。
我是个害怕忘记的人。也许因为害怕,才会把自己的记忆力不断发展,期望靠它能把生活里的点滴栩栩如生的复原。——大约,这是我写博的最主要原因。
生活里的悲喜,走过的亭台路桥,观赏过的江河湖海,读过的故事听过的音符看过的电影电视,我什么都不愿意忘记什么都不愿意丢弃:记得它们,我便记得生活里有良辰美景,有蜜友亲朋,有跌宕起伏,有柳暗花明;记得它们,便记得没有难关过不去,也记得没有伤痛会得永恒。

——======——我是抒情完毕开始叙事的分割线——======——

无名出问题前,我其实已经在考虑搬家。原因有三,一是无名对苹果的浏览器萨法里支持不好;二是无名的留言系统不允许博主对留言进行单个回复,三是无名的留言系统在免费阶段有份额,最多只能有2000条留言,承蒙大家热情,当时在我博上的留言已经有将近800条。
不料还没考虑好,无名在大陆地区就整个挂掉。本来想让贵妃给我写一套php然后找空间上传做自己的博,结果一天误打误撞走到这里,发现这儿居然也基本满足了我的要求:界面干净清晰,php的code看起来十分成熟,苹果上用起来方便可喜,留言也可以个别回复(搬家中发现从前很多留言我都未及回复,对不住留言的大家了;举起右手发誓,以后一定对所有的留言一一回复),服务器看起来仿佛还很稳定,便停止摇晃贵妃,直接搬到这儿了。
目前最大的隐患,是据说这里曾经被大陆屏蔽过——那么就是说将来也还有可能被屏蔽。可是想想,除非找一个在国内的服务器,不然任何一个地方都免不了这个问题,索性还是先安下家来。将来若再有问题(敲敲木头)……只好对不住在国内的大家了——俺目前的决定是除非服务器挂掉,不然不再搬家了。
那么,麻烦加过我链接的大家,更改一下链接。
就这样吧,搬家完毕,(一休的嗲声)休息,休息一下~~~

——======——我是关于留言功能的说明分割线——======——
 啊,对,补充一句。这个博的留言速度应该比原来快多了。但是呢,有个新功能,会自动辨认留言是不是spam。——你们知道的,凡是自动的东西,都有点儿傻呼劲儿,  要是你们有谁留言了发现没显示,别紧张,多半是给这自动的小傻瓜弄成Spam等待我批准了。不必一试再试,我上来了就批准过去。
我还没有总结出这个小傻瓜的算法,目前观察的是,如果一个留言里有两三个链接,或者填了很怪的email(这个email可以不必填,所以不想填email的铜子儿,不必捏造一个假email),就有可能被当成spam。

测试进行中

谢谢来访

有任何问题意见,请在下面汇报。鞠躬~

环保人士

周末我们决定,给我们客厅进行大改造,买了个液晶大电视,又买了相配的电视柜,重新把功放和DVD,卫星盒子等等接好,精疲力尽忙活了一天。
趣事放生在去买电视的途中。
话说我种的那棵辣椒,长势良好,又颇接了好多小辣椒;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风没有摧成,虫和虫卵们也就来了。我娘和我人工杀虫(就是用手一个一个掐死扔掉)效果堪忧以后,我便开始寻求偏方。
晴儿先建议用大蒜泡水,于是我照办了,那些天阳台洋溢着大蒜的辛辣味儿,就是我坐在厅里看电视也能被熏着。不料虫子和虫卵们都不怕大蒜味儿,三天以后,证明这个偏方失效了。
晴儿又建议用烟头泡水,小蓝稍后也提了相同的建议,我想一定有用,又决定照办。
可是,问题来了,我们家没有人抽烟啊……
这个念头一直环绕在我心头,在我们到达卖电视的电器商场门口的时候,我便眼前一亮:大商场前面,一般都有供吸烟人士扔烟头的顶上有烟灰盒的垃圾箱,这个电器商场,自然也有。
照例描述一下我那天的装束哈,自从我在家工作以后,每个出门的机会都是珍贵的,于是我每次出门,都要非常认真的配衣服。那天穿了白的七分裤,淡蓝色飘纱的帝国线小上衣(俺娘对这种衣服的评价向来是:怎么小姑娘喜欢穿孕妇装),明黄的夹趾拖鞋,又戴了D&G的大墨镜(嗯嗯,我在某个花边新闻上看到,非常荣幸的,大美女安吉丽娜朱丽,也戴了一样的墨镜儿)。
说回我看到放烟头的垃圾箱后,心中大喜,奔过去,掏出纸巾,小心翼翼的把垃圾箱上的烟灰盒里,仅有的三个烟头包起来,又小心翼翼的放在包里。
然后,我抬起头,看到一扇玻璃门后,商场里的服务人员们,也都小心翼翼的看着我……
我捂着脸走进商场,看到贵妃也站在入门处不远,与广大工作人员们一起,看着我走过去,似笑非笑。
我问他,知道我刚才干什么啦?他答,嗯,捡烟头嘛……
后来回来跟小D汇报趣闻,他总结说,人家一定以为,你是环保人士。
环保人士继续汇报:我把烟头泡了水,又用水浇到我的辣椒叶子上,有没有效目前还看不出来,但烟头泡水的气味,真正熏人一跟头。
吸烟有害健康,请大家不要吸烟。

趣事一二三

之一
早上贵妃开会,不到九点就出门了,走之前把我从被子里翻出来。
我懵懵懂懂的醒了,电话响起来。我看号码,不认识,不过还是接了。
一个亲切的男声问,“请问x先生在吗?”(x是贵妃的姓)
我说,“他刚刚上班去了,你有什么事儿吗?”
亲切的男声继续问,“你是他的女儿吗?”
我:“。。。。。。”
来来往往半天才明白,那是个鼓动我们装中文电视的广告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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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今夜

刚才跟DC的同事电话,工作的事儿七七八八地说了一圈,结束时候自然就开始说今晚的安排。他的安排是先去看电影,然后去书店参加魔术爬梯,然后等钟声一响就买书。他且补充,DC附近的几家书店,都已经装扮成了Diagon Alley的样子。
我一听,赶紧去往上查我家附近的书店,果然,今晚9点半开始也有魔术师晚会。可怜我衣柜里没有黑袍子,只好到时候穿条黑裙带上根长筷子冒充魔术棒了。
沾沾自喜地说,我可会说好几种咒语呢。刚看了第一、二集的时候,经常拿着筷子在家练习咒语……。曾经在飞机上的购物杂志里见过一种魔术棒,顶头有个小灯泡,据说就是电影里哈里他们用的魔术棒,拿着它喊声“Lumos”,然后按一下摁钮,魔术棒前面就会亮起来,跟电影里一样。晴儿挤兑我说,“那你不喊这么一句,摁下那个摁钮,是不是也亮啊…”,我满头黑线,是、是啊。其实简单的说,就是一个。。。魔术棒形状的。。。小电筒啊。。。
总之,亲爱的你们,祝你们度过一个,愉快的魔法周末。
希望罗琳不要让我们泪雨滂沱啊~~~

屏蔽!屏蔽!!

三天前听睫毛说在北京连不上无名了。
刚开始还以为是服务器问题,没放心上。几天下来,才知道,九成九,是因为无名,继flickr之后,也被屏蔽了。
昏啊,那我还要不要继续写啊。
这两天晚上都揪着贵妃前后摇晃,要求他给我整一个自己的空间自己的博;可那也不容易啊,少说也得几周才能整出来啊。
今天一天在网上晃了晃,没找到合适的地方,著名的废材兔(fc2)我倒是有账号一个,可是我完全日文无能,也不想在小日本的地盘上折腾;其他的国内的地方,这边连起来时快时慢,时好时坏;英文的博客们就更不靠谱了,著名的blogger,那是早八百年就已经被屏蔽了的货色。
哎~这是叫我别写了吗?
我向来不讨论政治问题,基本绕着它走。不过今年继flickr之后,又赶上无名,两家都正撞上我的日常用度,加上之前西陆的大清洗,想完全没有怨言,很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