咫尺(小说,20-上)

20

郡拾

小叶最终还是没有去住程明灏的那个屋子,好在我一个哥儿们给他找到一个不错的地儿,跟他老早以前住的地儿类似,就是没什么家具,小叶也不太介意,看了看说挺好,便定了搬家的时间。
我跟关晋他们问要不要帮忙借个大车什么的,小叶也说不用了,没什么东西要搬,就是些衣服、书和图纸工具,他自己也能搬。关晋他们见小叶推托也就算了,到小叶搬家那天我想了想,还是找了个由头出门决定去看看。
小叶这新找的地儿不大,也就是个简单的一室一厅,好在干净方便,倒也适合他一个男孩子单独住。
我到的时候他正一个人蹲在地上拆箱子,大门敞开着,一叠一叠的书在旁边围着,把他圈在中心。
我敲敲门框,他抬头看到我马上站了起来,脚边的一摞书随着他起身哗啦啦的倒下来,在地上铺成一片。
他低头看了一眼,迈开腿跨过那叠书向我走过来,一边拍着手上的灰一边说,“师哥怎么来了,我不是说我自己能行嘛”
我站在原地看着小叶走过来,他背后正好有扇窗,光线明亮,在他整个影子上镶了一道边,我看着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跳了一下, 回过神来才慢慢说,“我知道,我就是来看看你这儿收拾得怎么样,也认个门儿。”
他站定在我面前,腼腆的笑了笑,“我这儿这会儿连杯水都没有,我收拾完这些书还打算到附近买点儿简单的家具什么的呢。”
我笑笑,靠在门边点了支烟,“好,那我等你收拾完带你出去,顺便吃个饭什么的,你这儿也没法吃饭吧?”
小叶抬头看我,摸摸头说,“那我们现在就走吧,这书回来收拾也一样。”
我也没说什么,带着他出去吃了顿饭,又去附近买了些简单的日用品,便带着回去了。
出门的时候是半下午,回到他那儿天已经黑了,可窗外还有微弱的光:北京的夏天,似乎夜晚怎么也不会完全到来。
小叶摸索着开了门,方才还亮堂堂的窗户,这会儿只微弱的亮着模糊的光。我们就着这点儿光进了屋,小叶顺着门摸过去,半天才开了灯。
大约是灯泡瓦数不高,整个屋里看起来发着昏暗的黄,小叶正好站在灯下面,灯光下扯出一道黑黑的影子,十分落魄。
我低头从刚才买回的东西了找了一圈,翻出新买的灯泡来,一边往灯那边走一边示意小叶关灯,他莫名奇妙的看向我,我抬手扬了扬灯泡说,“换一个瓦数高的吧,这也太暗了。”
小叶给我搬来张凳子,等我站上去才摁灭了灯。我闭了一下眼,从明到暗的转换给眼睛里留下一道发白的亮片,等我摸索着把灯泡换下来,屋顶上不知道什么地方的灰飘了下来落到我眼睛里,我一手拿着旧灯泡一手捂着眼睛下来。
小叶过来扶我,一边着急的扒我的眼睛,嘴里说,“我来我来,我来给你吹一下。”
我原要提醒他把灯先开亮的,然而泪眼模糊的看到他凑过来,我又什么都不说了。他把我扯到窗边,嘴里说,“现在开灯怕刺激着你的眼睛”,一边轻轻的拨开我的眼睛试探的吹了吹。
我闭了一下眼,他又再吹了一下,才问道,“好些了吗?”
我抬手擦了擦,眼睛里的异物感已经没有了,却依然保留着他方才吹进风来微凉的感觉。
小叶的手依然留在我的肩膀上,眼睛近得就在我嘴边,我轻轻拨开他的手点头说,“嗯,好了,去试试那个新灯泡。”
他转头在墙边摸,嘴里说着,“那个租房子给我的人说这边好像也有个开关可以控制那个灯。”正说着他像是摸到了,啪的一声把灯开亮。
整个屋里顿时光明大作,新买的灯泡灯光雪亮,把小叶的轮廓照得清清楚楚,头发密密碎碎的在额头上有点儿乱,眼睛黑漆漆,映着雪亮的灯,我甚至可以在他的眼睛里看到我自己。
他站在窗边对我笑了一下,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两步猛地抱住他,重重的吻在他的嘴唇上。

张治勤

秦琳怀孕的消息真是用烟花爆炸来形容都不足以表达我和小若的喜悦。我还能勉强压抑,小若从知道消息的第一天起简直就是一刻不停的围着秦琳转悠,给我的电话也是一天繁密过一天:询问我会不会回去晚饭有没有应酬有没有空陪秦琳检查,一边根据我的日程调整他的安排。
秦琳回来开玩笑说她绝对是天下最受重视的孕妇,根本还没到检查的时候就已经把未来检查的陪同人员都定下了,吃什么玩什么看什么统统不用操心,小若这些天根本是一堆一堆的往家里搬。
某个晚上小若吃完了饭赖在我们这边,振振有辞的跟秦琳说,“姐,我给你打听过了,咖啡和茶什么的,每天只能喝不超过三杯,最好别喝,”一边转过头来看我,“张哥,你得监督着她,她以前没喝咖啡一天就跟没开始似的。”
我看着秦琳笑笑,补充一句说,“你看,小若都说了,你总得听吧?”
秦琳伸个懒腰,小若赶紧站到她身后去,“姐我给你揉揉肩。”秦琳吓得半个哈欠没打完缩了回去,扭头把小若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通,嘴里说,“小若你别吓我,你上次给我揉肩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小若笑笑,绕回沙发上坐着,接着滔滔不绝的大发宏论说,“啊,对,还有那个什么,你喜欢的精油泡澡,也不能泡了啊。”
我实在听不下去,一拍桌子站起来道,“我说小若,你要再这么对着我老婆喋喋不休我就怀疑你有什么企图了啊。”
秦琳在那边给我大声鼓掌,一边哈哈笑着说,“多谢多谢,你再不管我就过不下去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谁直接给我一刀得了。”
这下我跟小若倒一致了,两人异口同声地喝了一声,“瞎说。”
秦琳缩了下身子,随手拿了本杂志出来哗啦啦大声的翻。我跟小若对视一眼,我起身到厨房去给秦琳拿吃的,眼睛瞥见小若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拿掉秦琳手上的杂志满脸赔笑。
我出来的时候秦琳已经跟小若好好的坐着说话了,秦琳似乎是问了句什么,小若脸色有点儿不好看,半天说,“我也不知道,没搬明灏那儿,好像是自己找了个地方。我跟他没什么联系了。”
秦琳抬头跟我对视一眼,笑笑把话岔开了。
晚上小若走了我跟秦琳靠床上瞎聊,秦琳忽然问我,“哎,你妹那边偃旗息鼓了?”
我搂住她说,“是啊,那一顿饭吃了谁还能看不出来小若对她没意思啊。我就担心她怀疑上小若的取向来着。”
秦琳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又过了半会儿,我都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秦琳忽然说,“我觉得明灏挺好,为什么不是他。”
我无可奈何的说,“你就少操点儿心吧,小若的事儿他自己心里有数。再说明灏这么有本事,他真有这心,小若还跑得了。”
秦琳沉默一会儿,说道,“也是。”

———————我是有话要说的分界线—————————

握拳啊,我写了九万字!九万字!终于写道小叶和郡拾亲上了…….老泪纵横,我容易嘛我。
现在公布配对,嗯嗯,喜欢明灏和小若的人,你们有福了,他们俩才是最幸福的一对儿啊,咩哈哈哈~~~~~~~
我最近蹲的一个坑,作者弃坑逃跑了….我悲愤之余,决定从自己做起,绝不坑人,争取在猪年之前把这个坑完结了。(这个保证….着重点在“争取”)

Have yourself a merry little Christmas.

琐事


为了向涵某证明我说过的“生活中不是缺乏可爱,而是缺乏发现可爱”的眼睛的说法,再加贵妃趣闻一则。

最近贵妃看完了《走向共和》,又开始在Youtube上看《世纪战争》(或者大约是叫这个名儿的连续剧/纪录片)。话说我真佩服那些个孜孜不倦往 Youtube上传连续剧的伟大的人们,这绝对是种彻底的毫不利己完全利人的行为,可是,我说,你们就不能上传点儿和平的温柔的婴儿录像什么的?那样不更有趣吗?

总之,贵妃看了《世纪战争》以后,对这些个被提到的世纪战争都充满了讨论的欲望,昨天下午买东西回来,他忽然问我,“你觉得扔原子弹这个决定正确吗?”

我板着脸说,“在这件事上我不觉得有人需要我的意见。”

贵妃再接再厉,“即使作为一名普通民众,也有发表自己意见的权力。”

可是我并不想要这个权力啊……

贵妃继续逼问,我没有办法,只好发表道,“我觉得不对。反正日本本来就不能再坚持很久,砸了两颗原子弹下死了那么多民众,而且他们摇身一变成了受害者,完全忘了这场战争的起因。”

贵妃立即抓住这个机会普及他刚学来的知识,“这不对,如果没有这两颗原子弹,战争至少还需要再持续一年,并且要在美国本土作战,死亡人数会再增加xxxxx人,经济上会再损失xxxxx,……”

我深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打断他,不能跟他争论,于是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最近该是十五过后,半下午的时候天空已经挂了一轮满月。我指给他看,“你看现在月亮就已经出来了。”

贵妃抬头看一眼,忽然张口唱道,“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我站在边关打敌人,你在家乡拿着镰刀割稻草……”

 

 

十天九夜(图片篇2)

On the road

Sepia版

on the road, sepia

green leaves

stream

 

(Maui图片完)

十天九夜(3)

 

今儿写的时候想起来忘了提第二天看到的彩虹,所以在Day 2里加了一句话,改了改日期提上来跟这篇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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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3. 似是故人来

从前一天拿到分时度假屋给的折扣开始,我跟贵妃就一直不停的讨论这会不会是个骗局。无他,那种刷的掏出现金递到手上的事儿在我们身上发生得太少,我们不可避免的充满怀疑。一路上我把简单签下的同意书翻来翻去的看,又跟贵妃不断讨论可靠性,两个人甚至想到,别不会到了那儿发现其实就我们俩孤零零的两个人吧,那怎么办呢,岂不是给一群人围着要求买屋。
结果早上到了Wayhndam的卖屋大厅发现我们实在是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这一百多刀的折扣:那屋里坐满了人,一个一个小桌,一面是Wayhndam自己的卖屋员,另一面无一例外的都是一对一对的夫妇。我们登记了名字被一个面容快活的小伙子迎了进去,先让我们到早餐桌去拿吃的,我跟贵妃各拿了一大盘,他又十分礼貌的回避了一阵,让我们在他桌边吃完了早餐。我们抓紧这段时间张了张四周的顾客与销售员;完了小伙子回来问问我们每年的旅行时间,最近去的几个地方,以及未来的旅行计划。提到未来旅行计划的时候我还费了半天劲在想,贵妃却还帮我想到了,说道要去欧洲,大约法国意大利希腊。小伙子刷的掏出一大厚本充满图画的书,说你们要去的地方常去的地方,我们都有度假屋可选,稍后我会与你们细说;跟着便安排我们看了场十分钟左右的录像:各种肤色各种年龄阶段的Wayhndam的分屋客户们在美国各地的分时度假屋里坐着,在音乐里高度赞扬Wayhndam给他们带来的愉快:每年的假期,方便的度假屋,经济的计划,遍布各地可选的度假屋,等等,等等。看完了录像我们便开始接受长达九十分钟的信息轰炸,总结起来就是我们需要这个分时度假屋:
第一有了它你们每年花在度假住店上面的钱不会白白打了水漂,你们可以转让这个分享产权书或者作为遗产留给你的儿女等等。贵妃问那我们得到的这个shared title是什么?小伙儿答就是你跟无数无数人合享一个度假屋的产权书,当然你并不真的拥有这个屋子,你跟无数人一起拥有这一间屋子,而且你也不需住这个屋子(话说我们也没看到这个屋子),你付的这笔钱是您成为我们集团度假屋的享用者,这笔钱为你每年挣到若干点数,你可以凭点数换取公司里任意一处度假屋的夜晚。我们当然追问多少钱多少钱,小伙儿一挥手,钱的事儿我们最后再说。
第二有了这个度假屋就相当于你已经预先把未来若干年的旅行的钱统统投入了进来,为了用掉这些个点数,你就会自然多多旅行,为你们争取了宝贵的度假,全家人一块儿在风光美丽的地方休闲,增进感情添加美好回忆,等等,等等。我们又问,那这个宝贵的好处多少钱,小伙儿刷刷拿出一张纸,钱的部分我们就叫它F(Finance),我们最后会说道,咱们现在还在C呢。
第三这个分时度假屋并不像其他公司的分时度假屋行制僵硬,凭点数消费使一切充满了灵活性,只需提前十五个月预定假期,提前九个月敲定假期,就可以在遍布全美国的若干若干家的度假屋任选一个地方度假,小伙儿一边说一边把图文并茂的大书拿出来给我们刷刷的翻,以示证明他们度假屋确实到处都有。我一听要至少提前九个月预定心里就开始叹气:我从来不是提前计划的人,连这次俩周年的度假也不过提前了两个多月开始定机票,旅馆更是拖到快出发了才定好。当然我们又见缝插针的问了关于钱的问题,又再度被小伙子压了下去。
如此如此如此的若干点观点被小伙儿积极的陈述出来以后,中间还有两桌传来开香槟的声音:有两对夫妇当场拍板买了这个分时度假屋。
最后终于到了我们期待已久的金融部分,这分时度假屋分个若干等,可以付四五万到十万左右不等,凭付钱多少每年换取若干点数,凭这个点数进行消费;当然,这若干万只是屋子的一个碎片儿的钱,作为这个碎片儿的拥有者,当然还得为这个碎片儿每年付相应的物业管理费,大碎片付四五千,小碎片儿付一两千。我一听,哟,这不就一终身会员制,交完了头期还一辈子不停的为个没见过面的屋子碎片交物业。我继而问道那么如果我不要这个屋子了可怎么办,小伙儿说您当然可以卖掉它,或者可以留给你的孩子;我惊奇,我若留给我孩子他们还联绵不绝的继续付这物业管理aka会员费?小伙儿笑,当然啊,就相当于您留一房子给她,难道她不得付物业管理费嘛。
到了金融部分自然就进入了艰难的部分,我跟贵妃从来就没抱着买的心来,然而在热情经过专业训练不接受“不”字的人面前说不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我们绕着圈子的委婉拒绝,人家就绕着圈子热情的围追堵截,除了小伙儿又上来一金融贷款顾问,我们一路不下去,最后把我们带到一挂着主管牌子的人面前。这主管是个中年金发女郎,粉上得极厚,睫毛膏涂得很浓,我面对她坐着,就看她时不常的用手摸一下自己的睫毛。对她说不就更不容易了,我们说一个原因,她给一个优惠,最后甚至开出了试用半年半年以后允许我们自由退会的条件,我心里暗道我还没见过这道道嘛,到时候真要退起来岂不是还得把这个不的程序再来一次我可不干。这样一路且战且逃,我终于招架不住,把手上的草帽盖在脸上哀号一声,贵妃和这金发女郎看我如此行事都哈哈笑起来,贵妃伸手拿下我草帽,金发女郎和蔼的笑,“我明白了,我当然不希望你感觉不痛快。谢谢你们前来。”
我心中长出一口气,是时我们已经耗了两个多小时。
出来正是艳阳高照的时分,我们按前一天夜里的计划,去往Iao Needle。
Iao Needle是个毛衣岛中北部的公园,我们上次前来原也去过,当时才到门口就开始下漂泼大雨,我跟贵妃给淋成落汤鸡,贵妃的腿上被不知道什么种类的蚊子叮了不同大小的肿包十数个,两人狼狈撤退。是以这次决定江湖再战:我们准备充分,我穿了长裤,贵妃挑了比较长的沙滩裤,所有裸露的皮肤都喷上稀释了茶树油精油的水儿。
这一天天气很好,即使在Iao Needle的山里依然阳光灿烂,我们有备而来,以为这得是个巨大的公园,我们需在山林中间爬上穿下;不料这地儿实在小得很,上上下下不过两三处,从停车场过了桥到山里,十数级台阶到了顶头到观景台,往下十数级到了山中到小河边,景点寥寥无几——一路上也就是溪水植物值得一看:自然有夏威夷常见到一种大叶子,长卵形足有一只手臂长,树叶上满满的都是洞。我们聊无趣味的在上面下面走了一圈,吹了吹风拍了拍照片。在高处休息的时候一对老夫妇叫我帮忙拍照,我竖着横着指挥他们拍了两三张,正拍着的时候遇上一个中国姑娘带着爸妈也上来了,他们三个人排列组合的拍了好几张,父亲拍完以后一边看相机一边说,啊我们拍了好多了,这都xxx张了。然后他转头试探的看我,我把目光迎上去,他于是把相机递给我,小心翼翼用英语问:“能
给我们拍照吗?”我赶紧过去接相机说好,他想了想问,“你会说中文吗?”我赶紧用中文回答,“我会呀。”大家都笑起来,那位父亲一边站到他女儿身边一边笑着说,“哎呀,是中国人啊。”他们拍完了三个人前后下去了,远远的还能听到细细的交谈声,大意是说在哪儿都能碰上中国人啊真好。我推贵妃,问他觉得不觉得这姑娘长得像他妹妹,他想一会儿,笑笑,“有点儿。”
我们在高台上又耗了一会儿,趁着没什么阳光也还凑合相互拍了几张人物,背景青葱葱到一片,贵妃到衣服一道紫一道红的,颇是好看。
再往下转了一圈看了看上次来过被迫撤退之前拍照的溪水大树,两人便返回了。回停车场依然要经过一道桥,桥悬在一道溪水之上,正下方是个不大的水潭,水色墨绿,离水面大约有四五米。正当我们伸头看下面的溪水的时候,几个看来像是夏威夷当地的姑娘嬉笑着跑上来:一色深褐的皮肤乌黑的头发,统统穿着比基尼。一个姑娘在贵妃身边站了一小会儿,然后开始往桥栏上爬。我正好转头看见,惊呼一声,低头往下看的贵妃也转过头来,叫了一声危险,就在贵妃的呼声中,小姑娘从桥栏上纵身一跃,跳到下面的水潭里,尖叫一声说“这水真冷。”我迅速的转头看还留在桥上的这几个姑娘,打算如果她们也跳的话坚决不能浪费这个机会,一定要拍下来。然而剩余的姑娘们似乎没这个意思,三三两两走下去沿着旁边的岩石下了水,也惊呼着“真冷真冷”的游起来。
她们的比基尼都颜色鲜艳,在乌沉沉的潭水上看,格外好看,倒给我们桥上的人一道活生生的风景。
我跟贵妃在桥上又看了一会儿,这当头游客们都前前后后的来观看这群姑娘戏水,我一转头看到一个男的背上背着一个极其可爱的娃娃:金黄头发胖脸蛋儿,晒成深麦色。贵妃看我眼冒绿光自然知道我要干嘛,转悠着到了这娃娃的背后,我小声吆喝着做出要拍他的模样,他站着斜眼看那娃娃,我镜头一转,连拍两张:这两张成了我这次旅行唯一一次偷拍。
回到旅馆已经是下午,我叫嚷着要再到Napili浮潜,贵妃推托累不愿意去。我叫嚷半会儿不见他搭理,便自己换了衣服带着浮潜用具去了。在路上走着听到身边的人小声说,夏威夷最棒的一点便是六点多钟也能下海;我转头冲他们笑。到了海边正是夕阳时分,我浮潜在水面上,正好可以看到金色的阳光照在水面:一半是灰的水,有鱼来往的游;另一半是灿烂的阳光,把水面映得闪闪发光。
我一直在水里来回的游,追着鱼,或者追着浪,直到天色漫漫的暗下去,阳光再也看不到,水和天都成了模模糊糊的浅灰。某一次浮出水面的时候,看到贵妃戴着我的草帽站在沙滩上,像个锄地归来的农民。他看到我大声喊了一声,我摇摇手,继续游,心里没有方才那么害怕了,觉得很安定。
到沙滩已经灰下去,贵妃的身影在水里看过去已经快成了剪影,我才上了岸。我们一路回去,我总觉得游得很不尽兴,正好回去路过游泳池,我便把东西都交给贵妃让他回去,自己又跳下游泳池游:池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水最深处有七八尺深(我只有五尺四),我在水中间浮着:水很凉,很安静,手臂每一下挥打都击起水波声,很清楚。我游到天彻底黑了才爬上来,旁边的靠海岸的椅子坐了几个人,小声的交谈,海浪的声音一波一波的,在黑暗里我可以看到雪白的浪花,一层层卷上岸边。
我们从本子上找了间叫I‘O Trio的餐厅吃饭,那间餐厅的桌子都布在沙滩边,在桌边就听到旁边的海浪声,老让我想起不知道什么年代的老歌里的词儿,“当浪花卷上沙滩”。桌子上只有小小的一盏模糊的灯。菜单拿上来的时候我跟贵妃都傻眼了:这一片漆黑的,我们什么都看不着,最后我们俩头凑头的挤在那微微的一点光上一边吃力的辨认菜单一边抱怨,我心里琢磨车胤当年日子可真不好过,萤火虫那丁点儿的光,可不能比我们这会儿更强吧。艰难的点了菜,吃完了,回到家一看书,我跟贵妃在糊涂的黑暗中点的,居然还是这家的推荐菜色。
 

十天九夜(2)

Day 2. 如果记忆是一盒罐头

结婚两周年纪念日的早晨就跟在两年前的那个早晨一样,阳光灿烂,天空碧蓝。我早起跑到阳台张望,隔着花园透过密密的树枝,可以在间隙种看到蔚蓝的海。我早起才看到,原来花园里种的是pikake的树,花朵各有大小,或粉或白,无数朵结成团,一团一团的开在树顶上;风一吹,一朵儿一朵儿的花就从树上飘下来落在草地上,斑斑驳驳的。
我们俩人起来以后开始定晚餐的餐厅:两年前结婚的那天下午我们就飞离了毛衣岛,看上的Kobe餐馆却只提供晚饭不提供午饭,这次总算能如愿以偿。
这一天是此行里唯一一天被定下了计划的:去看当年结婚的海滩;当然,还有此后每天都不能拉的浮潜(Snorkeling)
于是出门,路过租浮潜用具的店,进去挑了一通。贵妃需要有度数的浮潜镜,自然选择只有最佳设计的一种;我的选择就多些,从最次的全椭圆型镜面到最好的防漏水最佳设计三档不等。我跟着贵妃挑了一样级别的,连租三天,接待的小伙儿在电脑上啪啪啪啪的乱敲一气,报价八十多刀。
我们正待付钱,小伙儿开始询问居住旅馆和离开毛衣岛的日期,我一边低头摸信用卡一边回答问题,抬起头来,小伙儿在电脑上又啪啪敲几下,忽然说,“我可以给你们五折优惠,这样你们只需付四十余刀,以及,”他低头按了不知道哪个按钮,收银柜啪的弹开,他从里面掏出若干张二十刀现金刷刷的数了五张然后啪的拍在玻璃柜台上,“你们还可以拥有这一百刀。”
我跟贵妃对视一眼,心中嘀咕,“这小伙儿脑子秀逗了吗?”
可隔着柜台小伙儿依然目光炯炯的看着我们,我轻咳一声,谨慎的说,“您再说一遍,我们不太明白?”
人家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我回头看贵妃,跟我一样眼睛里头顶上都是问号,倒贴钱?这是什么日子?
小伙儿显然已经看出我们被他的气势以及拍在柜台上亮闪闪的美钞吸引住了,然后开始细述原委:原来,这是个有条件的折扣(废话),条件是我们第二天必须去参加一个销售合买度假屋(Timeshare)的演讲,演讲计时一个半小时,我们必须保证准时出席听完全程。“当然”,他补充说,“没人强迫你们购买任何东西。”
我跟贵妃听来听去也没听出陷阱在哪儿,于是决定牺牲第二天的一个半小时,拿下这五折的折扣和一百刀现金,合计大约一百四十刀的蝇头小利。
签了合约拿了浮潜用具和钱,我们便往岛的南边进发。
一路上一半时间依然开的是昨天开过的路,另外一半时间开的是两年前开过的路。海在车边飞快的后退,然而前方也依然是一片汪洋,无穷无尽。
路上贵妃说,“今天会不会在那个海滩碰上别的人在结婚?”
我笑起来,“那就太好了,我一定给要给他们照相。”
快到的时候我们开始辨认旧识,两年前吃早饭的小馆子,两年前吃完早饭闲逛的跳蚤市场,两年前住过的旅馆,最后,两年前在牧师面前誓愿和拍照的沙滩。
海还是原来的那片海,沙滩当然也是原来的那片沙滩,甚至天色依然是原来的那片蔚蓝天色,沙滩上比两年前热闹:水中沙滩边,都站了不少人;可惜,这个时刻,没有人在海滩上结婚。倒是后来回来看当时拍的照片,发现有一张照片里无意拍进了一对携手漫步的情侣。
我并不如我以为的感怀,我们甚至不曾花费时间辨认当时拍照的石头与树,匆匆拍了几张照片就走了。
那个时刻已经过去,所有的紧张、甜蜜、犹疑和迷茫,都随着过去的岁月统统尘封。两年以后,我们只是芸芸众生里一对普通夫妇,来看我们曾经宣誓的地方。
我们来了,看到了,也许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到我们都老了,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的孩子再度前来,这片海滩也依然是从前的样子:水天相接的蓝,无边无际。
难忘的不是海浪与风,不是蓝天与云,不是山石与树,永远,只是一段短短的话,我们都说过的话:
“从这一日起,无论顺境逆境,无论富裕贫穷,无论健康疾病,相敬相爱,直到死亡把我们分离。”
我们于是继续往南,预备去册子上介绍的传闻毛衣岛最美的大沙滩(The Big Beach)浮潜。
一路上山下坡,从破旧的kheil南路往下,景色一转,忽然从平民区进入豪华酒店区:绿树成荫,依山傍水的建着高尔夫球场。我啧啧感叹,看来清风明月沙滩海浪也不平等,一个岛也给划出上中下来。
辛辛苦苦开到了大沙滩,费了老半天劲儿停了车,拖着浮潜工具下了沙滩,心里感觉也不过如此:沙滩是大些视野是宽些,可是人也多些,最要命的是连冲洗的喷头也没有,厕所也是简易型的。不过既然来了,自然也是要下水的。我们两个换了浮潜用具便前后下去:浪不大,水还算清,鱼群倒不少,我看着一队银白色长条形的鱼结队从我眼前徐徐游过,条纹热带鱼自然更是熙攘,明黄暗黑银白彩虹色,各种绚烂的颜色统统拓印到了大小形状不同的鱼儿身上,在我眼前身边来往。
游上来我们勉强又在沙滩上晒了一会儿,看坐在旁边的几个孩子和大人纷纷把自己或对方埋在沙里,然后被埋的人奋力挣脱,十分可爱。不远处不知道谁用沙堆出一个小汽车的模样,足有两米的规模,座椅车轮甚至车轮上的轴都具体而微,我看得心里欢喜,就拿了相机去拍。拍了两三张余便有人过来搭讪,自豪的说,“这做得好吧。”我啧啧赞同,伊更加自豪,“是我的儿子和丈夫一起做的。”我更加用力的称赞,最后说说笑笑的散去。
如此又游又潜又晒的,终于还是扛不住饥饿,只好撤退。甫一进入停车场,就被长长的一串儿车跟上,慢悠悠的跟我们走了半个停车场,最后当然是第一辆车挤进了我们车停的位子。
贵妃外出喜欢一间名叫熊猫快餐的餐厅,只要见到便得进去吃他们家的捞面,屡劝不止,我只好随同。
吃完了回去,休息一会儿又在旅馆附近的Napili海滩继续浮潜。下海滩的时候天边开始飘蒙蒙的细雨,阳光却并未退去。我们抬头一看,正见到天边半轮彩虹,七色俱全,在一片阴云上浮着,像淡灰的纸上融化的颜色,十分温和。
Napili虽然小些,浪头适中,正好可以Booggie boarding,鱼也很多,因为人少,浮潜游泳都不费力气。出来还可以在回旅馆之前在户外喷头冲洗干净,自觉十分清爽。
等从水里出来一切收拾停当已是差不多晚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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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烈庆祝Viggo被提名金球奖最佳男主角/东方诺言被提名金球奖最佳影片

今天晚了,来不及写,先用这段魔戒里的话(也是 http://www.viggo-works.com/ 首页上的)表达我的心情。

“All that is gold does not glitter,
Not all those who wander are lost;
The old that is strong does not wither,
Deep roots are not reached by the frost.
From the ashes a fire shall be woken.
A light from the shadow shall spring;
Renewed shall be blade that was broken,
The crownless again shall be king.”

Play it loud, kiss me soft.

前段时间周华健来湾区开演唱会,湾区的电视台采访了他。伊已经是四五十岁年纪了吧,模样变化倒也不十分大:依旧是满脸皱皱的样子。他跟主持人说,流行歌曲对大多数人来说代表的是听过去那些歌的年轻时代, 他会努力让所有来听演唱会的人回到当年初恋的年纪。
贵妃早早跟着同事买了演唱会的票,我问他,“你就那么喜欢周华健?”他点头,“我会唱的,都是他的歌。”
演唱会早几天他就开始不住念叨,猜测演唱会上他会唱的歌,一边还要在旁边的我配合猜测,“你说他会唱花心吧?还有朋友?风雨无阻?亲亲我的宝贝?”,我一边点头一边给他添加单子,“怕黑,有故事的人。”
加单子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也听过很多他的歌;他的不少歌,对我来说,也曾经标示某一些珍贵记忆。
演唱会那天晚上贵妃早早走了,到得一点多的时刻他才摇摇晃晃的进门,摇着我让我看他从演唱会上带回来的会发蓝光的挂坠,想来是给观众们点缀台下用的。
我不必闭眼也能想象当时台下星星点点的光,众人跟着合唱摇摆的陶醉。
周华健说的没错,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一首歌不是一首歌,是这首歌代表的年代、标示的记忆、永远新鲜永远回不来的青春:回顾一次,心潮澎湃一次。
总有些歌你听到会感怀,总有些时刻你想起来会想哭,总有些人无论何时回首都在你心里痕迹分明。
有次不知道看到蚕在哪儿说起,说我们这一代人,也就在流行歌曲里学些做人的道理。
夸张了些,不过很多年以后,琅琅上口的,真的都是少年时代流行歌的歌词;那些语文课本政治课本里一遍一遍背过的词句,早就随着岁月消磨湮灭。
大街小巷里放过,电台里播过,火车上听过,身边的人哼过——那么多的歌,在我们并非自愿的时刻,细细绵绵的渗入我们的耳朵,心里,与我们的记忆一切封存,甚至,作为我们记忆的钥匙沉睡。
大学里有一年流行任贤齐的《心太软》,那个夏天,无论我愿意与否,这首歌的每一段旋律每一个转折每一句泣血的倾诉,都穿耳入脑:走在路上,身边骑着自行车呼啸而过的校友们大声唱着,在宿舍里听广播,无论转到哪一个台放的都是这首歌;学校的电台,电视上的点歌,一切一切,都唯恐被拉在时代后头似的争先恐后的放着这歌。
对我来说那并不是个愉快的夏天,这首歌也绝对不是一首叫我难忘的歌,可是,若干年以后,我不知道在异乡的哪个中国餐馆忽然听到它,旋律一起来我就笑了:那些个树影书架湖光水色间的岁月,夹杂着宿舍对面水房大声喧哗的交谈,每一个与我擦肩时刻放声歌唱的陌生人,穿过银杏叶投射到地上的斑驳日光,甚至,食堂里的高顶,教室里刻满了不知所以字迹的桌子,开水房里蒸腾的热气;每一个陈旧的过去,都在歌声里闪闪发光。
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自然也有难忘的歌:能背住所有的歌词,在书信里日记中有意无意的引用,暗夜中白日里一遍遍听过,在卡拉OK的时候不顾众人看老太的目光也要执意点了唱一遍:
“有多久没见你,以为你在哪里”,“栀子花白花瓣,洒在你蓝色百褶裙上”,“第一口蛋糕的滋味”。甚至,更早一些,“城里的月光把我照亮”,“春风再美也比不过你的笑”, “千杯酒已饮下去也不醉”,“十九岁的最后一天阳光也被带走”,“愁看残红乱舞,忆花底初度逢”,“依稀往梦似曾见”……
那一年我要离开,跟导师整个组的人一起吃饭。我们一起实习一起做论文一起在实验室上网下歌看片子,去过黄河的入海口,下过清西陵的墓穴。吃完饭我们在包厢里唱歌,师姐挥着遥控器乱按数字,一边对着话筒说,“下面这首歌,我要献给小师妹。”屏幕一转,居然就是《大约在冬季》;
那一年我们都在听Beyond,有天吃完了晚饭我问老五老六晚上去不去自习,两人对视一眼忽然唱道,“冷雨夜我不想归家……”,惹得我们全屋哈哈大笑;
还有高中同学找到学校里来,一队人在湖边瞎逛,中间一个男生莫名其妙的唱起了《怕黑》;军训的时候女生们得意洋洋的唱“向前进向前进”,男生们沉默好久,不知道谁起头唱起了《灰姑娘》;更早的时候,高三停课复习,外面下着瓢泼大雨,我们的教室在教学楼最高层,正好可以看到操场上的足球赛,先是窗边的人贴着看,最后全班都涌到窗口边吆喝着号子唱着歌给在泥水里打滚儿的小孩们鼓劲;初中上生物课解剖青蛙,有人拿着刀在青蛙身上比划,嘴里念念有词,“把你的心我的心串一串,串一株幸运草串一个同心圆。”……
这么些年,唱歌的人从玉女金童或者作古或者成了旧事,只有很少很少的一部分依然在歌坛上与新晋年轻人们一起打拼;那些曾经一起听歌一起唱K的人也天涯海角不知去处,我最后所有的,不过这些歌而已。
不,过去的岁月并不都是黄金岁月,少年的自己也并不总是最爱。只不过回首时刻,知道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所有的急切压抑焦灼疑虑,都已经在岁月里沉淀;就像看已经知道结局的电视剧电影,十年之后我们能够对《Friends》里第一年的Rachel含笑,九年之后我们会为《Before Sunrise》里的情侣相见感伤。
叫人安定的并不是皆大欢喜,而是知晓。
人生里一半精彩在惴惴不安的等待结果中得到;另一半精彩,则在一切结束后或甜蜜或酸涩的回首中收获。
我终于知道不敢解剖青蛙并不会影响我的成绩,知道我的高考志愿并未落空;终于知道吃不饱穿脏衣服的军训会安然结束;那些一起在湖边走的人会在以后的岁月统统失散;也知道老五会和她的青梅竹马大团圆而老六会和她放弃一切追随的男友分开;也知道我那次离开并没有在冬天回去。
我终于能在回顾的时刻对等待的自己说,“你期待的一定会来”;或者,“你期待的永远不会发生。”
正如生命中有些梦想一定会实现,有些时刻一定会等到;岁月里也总有些人要被错过,生活里总有些渴求永远无法被满足。
还好,无论得失,我们总有等待时刻的记忆;还有这些歌,穿越时光穿越变迁,总在某一时刻某一角落,最意料不到的地方,大摇大摆的出来放声歌唱。
让记忆有时去追,有时后退;有时,昂然面对。

E@2007.12.14

鸡的成语们

1.鸡鸣戒旦
出去旅行的时间正赶上公寓缴租的期限,十二月又正是我们旧租约中止新约开始的月份,自动从银行转账正好缺这个月。临行当天我写了支票,交贵妃早起投到办公室门口边上的收租信箱里。
不料一去十天回来,收到公寓的通知:本月租金未缴,请速速交上,并兼罚钱若干若干刀。
我一看气不到一处出,气急败坏的指责贵妃:“组织就交给你一件事儿,你就这件事儿办不好,你叫我以后怎么信任你。”
贵妃又困惑又委屈:“可是我明明已经放到那个信箱里了啊。”
我立马想到,得,肯定是放错地方了。于是仔细的询问具体方位,怎么听都没错,两人又冒着小雨去办公室了一趟,贵妃给我指了他投支票的地方,我一看,确实也没错。
当时已经下班了,只好等着第二天上班再问。
当然,最后跟公寓办公室交涉以后,意识到是她们的错,找到了支票免了罚金,皆大欢喜。
晚上贵妃回来问我缘由,我说了,他更加委屈:“你看,我就说我放在那儿了,你还不相信,你还说我。”
我一听,啊,自尊心受伤了,赶紧道歉安慰,“我错了我错了,我不应该不分青红皂白没搞清楚缘由就指责你。请您原谅”
又过数日,周末我们出去买菜,路过公寓办公室,贵妃愤愤地说,“她们犯了错误,也不给我们赔偿损失。”
我笑起来,“人家也没给我们造成什么实际伤害嘛,也没罚钱,赔偿什么损失啊。”
贵妃沉默一会儿,然后说,“可是,我们都淋着雨去验证信箱的地方了;而且你还骂我了。”

2.鸡毛蒜皮
周六我加班,早起自己吃了早饭,贵妃起了又给自己做了面条,做多了,面条没吃完,便统统倒在垃圾桶里。我加了一天的班精疲力尽,然后想起当天晚上是贵妃公司的年终晚会。我连续两年都认认真真的高跟鞋晚装的去,在昏暗的灯光里站一晚上吃不饱穿不暖脚还吃苦受累,决定今年免了这饥寒交迫的苦,于是破罐破摔洗了澡把头发草草一盘穿了件无袖高领贴身红背心和黑丝绒宽筒裤就去了,妆也没化,预备吃饱就撤;贵妃看我不事打扮于是自己也穿着卡其裤夹克衫就去了。
我们到了现场,满场都是浓妆艳抹的姑娘们,大片大片的露着皮肤戴着首饰;男士们大都西装革履领带俨然。我们俩找了黑暗角落坐下来,开始一盘一盘的吃:往年他们公司的晚会经常都是些摆设性质的寿司鱼片薄薄的牛肉火腿肉火鸡肉还有水果甜品,虽然摆了满场也吃不饱;今年不知道谁突然开了壳居然有两台中式食品:炒面蒸包子海鲜汤都来了。我绕场一圈回来跟贵妃报告:今年可以吃饱了,很多好吃的。两人于是埋头苦吃,吃了一盘又一盘,头盘正餐甜点饮料都吃了个遍。最后我吃饱了,大厅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终于也到了我忍受的极限。我叫嚷着要走,连入门时候发的一千元代赌券(可以用来换筹码上牌桌等等,最后可以按剩余的金额来换抽奖券抽奖)也不愿意花,贵妃拉着我玩儿了几个游戏,终于还是没架住我三分钟一下要走的宣言,把一千元换了抽奖券。换券的时候人家问,“要换筹码吗?”我坚定地摇头,“不,我就要抽奖券。”
眼看就要过完这个黄脸婆的晚上,最后关头终于在一片漆黑中遇上了之前一块儿看《色戒》的朋友。那姑娘一身小黑裙,即使过了大半个晚上妆容依然新鲜:唇红齿白眼睛黑。我讪笑着夸她衣服好看眼神好,这么大黑天还能认出我来,人家一大榔头打过来,“你这么个大美女,隔一百米我也能认出来。”
我摸摸自己脸蛋,尴尬得可以直接挖洞钻下去。
所以人真不能有一刻偷懒,真的。

3.鸡犬不宁
周日早上本来预定给三个月大的小美女毛妮妮拍照去,结果十一点毛妮妮的娘打电话来:“您别来了,昨天晚上毛妮妮平均两个小时醒一次,早上她终于倒下了,我们也倒下了,以后再约吧。”
我一看,得,空出一些时间,正好泡澡练琴,正在厨房欢欢喜喜的煎鸡蛋呢,觉得腿上痒痒的,低头一看:蚂蚁!再一转头,一排细细的蚂蚁线从墙壁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小洞,一直沿着垃圾桶爬到贵妃昨天吃剩倒下的面条上。
这下我真的火冒三丈了,冲进卧室就把贵妃掀起来扯到厨房。他戴上眼镜一看,也不用多说了,起吧。
两个人迅速的开始打扫厨房,好不容易把厨房打扫了想想又不放心,跑出去租了个地毯蒸汽清洗机把整个屋子里的地毯蒸汽了一遍。这些日子多亏了阿灰辛苦洗尘,清洗机里换出来的水没有恐怖的黑色,过滤网里也没有头发杂物堵住。
不过我的泡澡练琴计划肯定是泡汤了,全部整理完内务已经是下午四五点。
我们出去再瞎逛一场把很久以前就该买的跟音箱配套的低音炮买了,又买了菜,一天就过去了。
贵妃总结道,真是度过了有意义的一天。

4.鸡飞蛋打
冬天来了开了暖气天干起来,我每天勤奋的把护肤霜往身上招呼。
贵妃当然不这么干,于是胳膊上起了疹子,又疼又痒。我看了看,跟我若干年前在DC时候因为用香皂引起皮肤干燥出来的疹子长得一样,于是便把我的Cetaphil(皮肤科医生推荐的敏感皮肤专用护肤霜,20盎司一大瓶大约只要十几刀,我用来抹脸以外的其他地方)给他擦了点儿。
如此好转一段时间,没有好全又忘了给他抹;昨天一看,又长起来了。我语重心长的教导说,你自己也得记得叫我给你抹啊,不能总让我给你记着吧。
今儿早起我起来热了牛奶回屋里一看,贵妃已经洗完澡坐床边上抹胳膊了,我正要夸奖他终于会自食其力了,眼睛往旁边一瞥,惨叫一声扑过去:贵妃的身边正放着我的La Mer面霜,瓶子敞开着;很显然他老人家正在往胳膊上抹的,便是我这两百刀一瓶每瓶只有两盎司的金子面霜。

5.鸡头凤尾
我最热爱互联网的一点在于大家丰富的知识和收藏交换,周中间在后花园看到火焰提供的周末买肉末炒干冰箱收藏周中间跟别的配菜炒的省时间精力的主意,觉得十分美妙,于是赶紧的做起来。
周日买了一磅猪肉末,回家摩拳擦掌的准备动手。
贵妃跟厅里对着低音炮起劲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不对,火焰光说了不用放调料,没有说要不要放油。
于是赶紧上线,天可怜见火焰居然正好在,被我抓住。她听了我的问题,先发了一串儿省略号,然后说,“要放。”
稍顷又补充一句,“不放不都粘住了嘛…..”
然后又交待说,“如果觉得太腥,可以放姜末炒炒。”
我收了指示,兴高采烈的去开锅了。油开始冒烟的时候,我突然想到,忘记问火焰这姜末到底是先放呢,还是后放。
然而这样的小问题怎么难得倒我,我一拍脑袋,十分机灵的,把一半姜末先放,另一半姜末,后放了。
回来跟火焰一汇报,她点头,“还好还好,一般来说就是先爆姜蒜的。”
其实我真觉得我还算会做菜,我们家晚饭向来我做肉菜贵妃做素菜轮流着做汤,我一百零一遍的吃着贵妃的尖椒土豆丝素炒藕片酸辣白菜之类之类的毫无怨言,兼之自夸我的厨艺远远高超于贵妃(我会做排骨呢!),然而自从后花园里厨房帖子雨后春笋般的往外冒以后,我壮烈的扑倒了沉默了退缩了。
天外有天山外有山鸡群之外还有凤凰们啊。

十天九夜(图片篇1)

照片拍起来是爽的,处理审查的时候是痛苦的。这只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本着字不够图来凑的原则,先贴上吧。嗯,有些照片没啥艺术性,不过有故事,一起贴上,故事后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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