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九夜(1)

Day 0.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时间这回事儿,说“飞快”有时候还低估了它。两年前在夏威夷结婚的游记还没写完就搁下了,感觉也只是一转眼,就到了结婚两周年。我计划着故地重游,在两年前结婚的沙滩上过纪念日,又听到小蓝上次去大岛看到活火山岩浆的情形,是以计划旅行的时候没怎么多想就定了毛衣岛和大岛。
然而定票的时候我就糊涂了:一直以来我就没搞明白过美国这个感恩节的算法,自以为是的把感恩节算到十一月的最后一个周四(实际上是第四个),便以为今年的感恩节是29号。早早糊里糊涂的定了机票,月初一看公司的放假日历才傻眼了:我生生浪费了两天感恩节假期,定的是周六出发的票,可怜我还一直以为要在夏威夷过感恩节。
于是感恩节的两天假我就跟贵妃两人在家大眼瞪小眼:贵妃在这段时间迷上了电视剧《走向共和》,没白天黑夜的趴Youtube上看着,我那两天每天在晚清的君臣对话里迷糊睡去,又在维新变法的争论中醒来。周五下午我打量着衣橱感叹说只有一件比基尼还是太少了,一定得到夏威夷再买。贵妃想是回忆起当年在毛衣岛花三倍价钱买回的沙滩衣裤,当下决定出门就地买。大陆上的十一月底早已是冬装遍地的时分,好在我们方向找得对,在运动专卖店里一个挤挤挨挨的角落硬是翻出一套清仓大甩卖的比基尼,我试了试,上身小了点儿,腰上大了点儿,活像当年乱马变女生以后穿小茜的衣服的情形。不过看在价钱减得一塌糊涂,贵妃还是拍板强迫我买下了。
于是回家收拾行李,贵妃依然在电脑上跟中堂大人和皇上老佛爷纠缠,我打开暖气,硬是把沁凉的湾区夜晚暖化成仲夏,一边把衣橱里早早选定的衣服一件一件挑出来试上身又镜子里看看再装箱;贵妃的衣服就简单多了,他统共也就那么些沙滩裤,统统打包就好,到T恤的时候我翻出来他那件我们结婚时候他买的“Just Maui‘d”(大概是just married in maui的意思)的衣服,问他要不要带。他从屏幕里抬起一双迷糊的眼睛,看也没看就说,带去吧——最后其实也没穿。
收拾完行李我想起后花园里大家前仆后继在旅行中丢戒指的惨剧,遂到厅里把贵妃从晚清的穿越中叫醒,扒下了他的戒指。他不知所以的看我,我拍拍他的脑袋说,“恭喜你,又恢复了单身。”
行李全部完毕后就开始收拾相机。我把所有的镜头挨个摸了一遍,还是决定全都带去——宁可重些,免得到时候想用又找不着。翻镜头的时候想起上次买两个镜头附送的nikon防水手表,表面上还清清楚楚写着防水至水下30米。我久已不带手表,可实在也是对这个水下30米好奇,想到这次去肯定要潜水,水下说不定也是需要知道时间,于是把表紧紧的戴在手腕上。
这样,准备完毕的时候,我是个戴着黑皮表带大手表未戴戒指背着比腰还粗的大相机包的人士。
我沾沾自喜的在镜子前照了一下,自觉看上去又专业又可爱(注意,不要随地呕吐~),依稀还有若干年前实习时候预备上山下海的气质,于是上好了闹钟满意的睡去了。

Day 1. 每当见斜阳,便知时光去

我们是一大早从胜何夕机场起飞,然后在火奴鲁鲁转机飞毛衣岛。在火奴鲁鲁搭车换登机口的时候同车遇上一对儿双胞胎小姐妹,大约五六岁的模样,一个穿着粉红条纹衣服粉红半截裤,一个穿着粉蓝条纹衣服粉蓝半截裤;两个小姑娘一色淡得发亮的银白头发,绑成一样细细的一小把乱糟糟的马尾,碧蓝的眼睛,花瓣一样的嘴唇;蓝衣服的小姑娘总粘着爸爸,粉衣服的小姑娘总粘着妈妈。我跟贵妃两人暗地里看着小姐妹花儿讨论了一路,到了转机口一看发现这家人也跟我们在一处等。等飞机的两个小时里,两个小姑娘东奔西走,但也有那么一小会儿并排坐在落地的大玻璃窗前看飞机。我在旁边看着这两朵小花儿心里干着急,不断敲打着贵妃说,“你说他们爸妈为什么不给他们照相?你看这个角度照过去多好,还有那个角度。”贵妃陪笑,也跟我一起注目小姑娘花儿们隔着一个人的位置两两对望、拍打、扯头发,和亲热。我发表议论说,这要是我的孩子,这当儿少说已经拍了30多张照片了;然后又斜眼看他们的爸妈,两个人倒是很悠闲的坐着,也没看出带着相机的模样,心里急得暗暗跺脚。
等我终于忍不住决定即使离得很近也要试着偷拍一下的时候,粉红小姑娘跳起来扯着妈妈往远处走了,粉蓝小姑娘落了单,又跑回她爸爸那儿撒娇了。我没办法,只好悻悻的收了相机。
再然后便上了飞机。
飞到毛衣是下午,飞的是与上次不同的机场,住的也是与上次不同的区,开车走的路里却有好大一段重合。我趴在车窗上,一路跟贵妃指点着景色:两年前第一次停下车来留影的地方,过的隧道,还有高速的牌子。阳光在海边上投出亮闪闪的一片,像是谁往上洒了一把银子,晃眼得叫人不能逼视。我们沿着山路不住拐弯,海就变幻着颜色光线角度在我们旁边不断出现。依然是凭海临风的山路,当时被无边无际的水震得完全倾倒,这次重来却只觉得熟悉而温柔。
故地重游,一直是我喜欢的节目。
到旅馆又安顿下来已经是傍晚时分,我迫不及待的要到海滩上去。于是急急忙忙的换了衣服抹了防晒霜戴了草帽扯了贵妃往外走。
住处穿过小花园就是海滩,花园尽头面对着海浪修了平台,平台上是游泳池和吃早餐午饭的餐厅。
我急冲冲的穿过花园往海滩方向走,贵妃却在平台附近拐了一下去看游泳池。我下了楼梯没见贵妃跟过来,又折回去找他,却见贵妃在游泳池边被一位老太太拉住帮忙照合影。已经是落日时分,太阳被两片云层上下夹着,从缝隙里透出万丈金光,直把整个天边都染成灿烂的橙色。四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在圈着游泳池的高台并排坐着,笑容亲切,贵妃拿着个小相机蹲着给她们拍。我在后面看,不知怎么的想起《Sex and the City》来,她们四个,到很老很老的时候,也会这么结伴出来看海边的晚霞吗?
贵妃拍好以后把照片放出来给其中一个人看,我凑过去一看,因为背景太亮,照片明显的背光了。我自告奋勇在旁边说这样应该如何如何拍,老太太便点着头把相机递给贵妃让他再照。我放下东西就把相机从贵妃手上抢过来,嘴里说,“我来照我来给你们照。”,那边坐着的老太太里有位惊叹一声然后哈哈的笑了起来,那位在前面老太太赶紧回头说,“他们认识他们认识”,我也把手上的东西递给贵妃以示我确实不是路人来抢功劳的。
照完相老太太热情的给我们指一个方才顺着潮水在岸边石头趴着的海狮,我们在加州其实看过不少海狮,不过当然还是很合作的一惊一乍的去看了:很大的一条,很胖,懒洋洋的趴在石头上,颜色跟石头几乎一样,没人指我们还真就不会注意到。
因为看海狮的缘故我们是在石头边走到的海边,一路往沙滩的方向走,快到沙滩上的时候石头兀的高起来,只能绕到近水的地方下。然后便见依着水边一大家子人在就着晚霞拍合影,一排站过去大约十数个人,老的头发都已经斑白,小的还被抱在怀里头发都没长齐在妈妈肩膀上露一光秃秃的小脑袋;一队人无论男女老幼都穿着一模一样的白T恤卡其短裤,摄影师端着个别着多角度闪光灯的大尼康不断的拍,十数个人排列组合的不断轮换,我跟贵妃在石头上等着,我小声说,“他们肯定有人结婚”,可是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没人看起来像新娘。
过了一会儿拍照的人发现了我们便停住了,中间的两位长者便过来拉我跟贵妃下来。我们一边推辞一边自己爬下去了,我问他们是有人结婚吗,那位伸手扶着我的老先生说,不,只是family reunion。我心想真好,嘴上脱口便说,啊,那可更好了。一群人便一起笑说,是啊。
我们走出去海滩一阵,我回头看,他们还在拍照:阳光把他们的白T恤映成金黄色,正是在拍男性合影的组合,抱着小娃哇的女子在摄影师身边站着看,夕阳把给娃娃头上仅有的一点点毛儿镶了一层金色。
一直到我下了海,才看到他们结队走了,摄影师背着相机跟在后面,那个巨大的闪光灯把相机都拉得耷拉着角度,在他腰上一晃一晃。
第二天就是我们的结婚2周年纪念日,晚上吃饭的时候,我问贵妃这两年有什么感想,他警惕的看我一眼,飞快的问,“那你有什么感想?”最后我威逼利诱软磨硬泡,他终于慢慢说,觉得,过得很快。

回来了

飞机上稍微整理了下照片,先拿给海报汇报,明天开始游记。

Read more »

园偶大心

最近承蒙大心厚爱在她的博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表扬夸奖,我一方面被这沉甸甸的爱心和奖赏压得抬不起头来,另一方面,我msn上的后花园众友们纷纷上来跟我招呼,这两天超过一半人的开场白是“我看到园心的博了……”,我一边把谦虚的词儿变着句式换了修辞方式的说,一边等待着她们下面的问话——没错,基本上所有以此开头搭讪的人们,没两三句都要问道,“园心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肯定有园心的照片/见过园心了,她什么样儿?”
我感觉我再不撰博一篇写写大心就对不起我跟她相互吹捧相互打情骂俏的艘美特以及师徒头衔了;正好今天感恩节,又应景又有闲暇,我就赶紧行动起来。
开写之前先恳请所有看到这篇博的,认识大心的人们(含大心自己),由于我的博面临不幸的屏蔽问题,导致国内很多人民群众看不到,所以请求凡是有国内能看到的博客的,又喜爱熟悉大心的桐子儿踊跃转载本篇,哪怕一天俩日,方便更多的人看到。非常拜谢(猛虎落地式磕头)。
我想我跟后花园里的大多数人一样,都是通过大心的文字死心塌地地爱上她。于每个个体而言,年龄经历甚至读到故事时刻的天气周遭各有不同,是以真正记住的句子故事略有不同,对我而言,这个开始是《聚散》。故事从落魄疲乏时刻的旧爱重逢开始,然后快马加鞭重叠着进展橙子的离异与旧爱的重新开始,到后来深爱而鸳侣不得成的种种障碍,怅然若失又仿佛带着微弱希望的结束。要说情节,实在也不是异军突起通篇怪石嶙峋的发展,可是每一个细节和转角都叫人心砰砰跳着,过目不忘。我到现在依然记得那个被橙子当街切得汁水淋漓的橙子,也记得曹镕的那个“十年生死两茫茫”的谜语,还记得橙子硬着嘴说欲火焚身又不能跳湖裸泳所以在大街上招呼着抓阄上了曹镕,还有那个水澄澄的翠玉镯子,那个29岁还没结婚被学生们暗地里议论的生物老师,曹镕在胸口口袋轻轻的一按……我就是发着高烧迷迷糊湖的睡着,你把我从床上揪起来,我能背出《聚散》的最后一句话——“缘分有可能是错的,但只要不错得离谱,总有转机,我但愿和曹镕,能够再聚。”——就象我当年高考之前背数学公式化学反应式语文课本儿。
后花园里科学女青年代表人物海阔天空在评如蓝的《并非两个人的婚姻生活》里说道园心对语言驾驭的天赋,说她在评论如蓝这篇小说的话,比整篇小说的任何一句都要有震撼力(出处:《并非两个人的婚姻生活》,1348座),大心的原话是这样“也许生活的常态就是这样吧,什么样的血海深仇最后都会被从前的一点温暖回忆和细碎往事淡化了而变成一声寒暄,然后大家集体愣在那儿,故事也就嘎然而止”。
我对大心的文字能力的折服,也与阔太的感想一样:每个人对文字的感悟力和驾驭力各有不同,情节或许各有跌荡起伏;然而相似甚至同样的故事与感情,不同的人写出来,给读者的震撼力并不见得总是一样的。我也时常努力写所见所闻所言所想,然而写出来以后自己也觉得枯燥无味。大心叫我迷恋的原因在于,很多的句子和情境,她写出来了,我会忍不住要从座位上站起来,想随便揪住身边的人说,“我也是!我也是!!。”
真的。
小说之外当然每一个文学女青年都会写读后感观后感游记杂想。大心最爱的言情小说家是亦舒,写得最多的也是亦舒小说的随感,当年她写《城市故事》读后感,说读到展翘一片狼狈的擦着地板,然后男主角出现了,问了一句,“好,是灰姑娘吗?”,大心说每每读到这儿就想扔下书跑上屋顶,振臂高呼,“我爱亦舒我永远爱亦舒”。我第一次看到这儿又是眼泪又是笑,我不敢说“我也是”,因为老实说《城市故事》不是我的那杯茶(实际上我跟大心的亦舒最爱差别颇大),通篇看下来我光记得那些个白毛巾白肥皂统统一浴室的白;可是看到这个冲上屋顶振臂高呼的冲动被这样的形象生动的写出来,我无法不印象深刻——无法抑制的喜悦、爱,和控制不住要叫喊的深情,科学上来说这大约是原始时代的山居穴居生活留存在我们身上的印记吧;可是,有谁能给这种激动想出这么鲜活可爱的场景,除了大心?
嗷,不,我没这么干过。我只有在看福尔摩斯死而复生的时刻才有类似的激动,可我爬不上我们住处的屋顶——你知道,这年头,屋顶都是上不去的。
后来大心做了大头的妈妈,在大头出生之前和之后都为他写了很多深情款款的文字。我顶记得她饿着的时候那些个梦:在美国的粮店一家一家的挑肉,跟自行车轮一样的油饼,多会儿想起来都要扑的一笑;还有大头因为吃奶不顺大声哭喊,脸上那个害得大心被指着鼻子骂了十分钟的庑子被哭得掉了下来。我跟蚕聊天的时候说起,说育儿版的开办于我这般从来没生过孩子的人而言,大约还是负面作用比较大:那么多山一样高海一样深的困难,被文学女青年们具体而微的描绘出来;我还没走近呢,就先吓跑了。可大心的孕中爱儿随笔不一样,她那么幸福那么温柔的写心猪给她捏脚唱“我的儿啊~”,那么深情那么眷恋的写去产房的途中看到跟心猪恋爱时候压马路的街,还有新钢笔写出来的“王天慈”的名字,月嫂说“王大头你今天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那种怀孕和有孩子的心满意足,字里行间一水儿一水儿的淌出来。我烦躁无聊的时候,无心工作的时候,甚至无论因为什么坐立不安的时候,大心的《孕中记喜》和《早孕记趣》都是我的首选读物之一。
叫人发笑,是的;更多的是叫人感到温暖平静,和幸福:像少年时代午睡醒来看到的斜斜阳光,照过来暖暖和和的,感觉到自己是被爱被关怀被捧在掌心的那种幸福。
没错,虽然我得到大心那么多那么多的表扬和亲近,可我跟你们大家一样,都是大心的扇子,心悦诚服的扇子,把她写过的字儿翻来覆去的看;到现在依旧从底下远远的眺望着她,时时刻刻等待她什么时候有时间了,继续给我们写。
大约每个读者对她的偶像都是好奇的,所以我没见到大心之前,已经把她的模样翻来覆去的想过很多遍。(嗷,我知道大家等这个见面的转折,一定等了很久了吧~)
当然,我知道她像大头,不,大头像她;所以我可以从大头的模样在心里临摹她的样子:应该是细长的单眼皮,有尖尖的鼻尖,有浓的眉毛和头发,很孩子气;然后再总结她在随笔里的片言只语:应该很高,而且瘦。
我从前并没有想过我真能见到她,物理距离很远,当然;云里雾里的偶像和小群众的距离,也很显然。
然而我居然认识了她,起因是她要给大头拍照选器材。我做梦也没想到二十年多前被迫捡我爹用剩的照相机而不得不发展的爱好,能在今天搭讪偶像上派上用场。真要感谢发明相机的人,感谢亨利卡地亚贝松,感谢尼康佳能的制造商(嗷,日本货~),感谢数码相机……
亦舒写玫瑰的美,有一句经典的形容,说她极美而居然不自知其美,尤其叫人神魂颠倒(其实就情节发展来说,老太这句话有点儿前后矛盾哈,不过咱们略过);这话可以用来形容大心,我很难想像她这么一个广受我们大家爱戴的大偶像而不自知自己的偶像地位;还有,她自己这么好这么温暖,却不知道自己的好,看到的尽是别人的好。
我在去年在北京见到的大心,那是个阴云密布的夏日早晨,眼见着就要下雨,大心不顾我一再推让,非要随同心猪亲自驾车来接我;一路上又絮絮叨叨的跟我说大头最新瘦了长了痱子,她后来说,怕我看到大头不如照片上可爱而不喜欢他,所以给我打打预防针。
我的天!
然后我一边给大头拍照一边跟大心聊天。大头是个好奇又羞涩的小男孩儿,从一开始远处静悄悄的观望,然后蹲我旁边摸我涂红的脚趾甲;大心给了他很多的自由,是以大头从大心的LV背包,到家里橱柜里的空洗衣液瓶子,和阳台上的大葱蒜,都挨个拿着摸了个遍。那天大心唯一一次制止大头的行动是在大头摸我的胸脯的时候(喵~)——温柔而坚定的拿开大头的手。
然后大头睡了,大心主动允许我亲亲睡梦中的大头的脸蛋和胳膊——一个是给我自己亲的,一个是给达达代亲的,大头的皮肤特别的暖,胳膊和脸蛋都特别的软。
我们静悄悄的说话,然后静悄悄的离开出去吃饭。——下午还有事儿的心猪,又拐了道儿把我们送到我选的(实际上是蚕推荐的)地儿。
饭吃了很久,话说了很多。中间一度整间饭店里只剩我们这一桌,大心问饭店的姑娘们,“你们这儿中午关门吗?”她们答不关门,大心便说,“那我们继续在这儿坐着慢慢吃哈?”她们答好,熄了周遭的灯,收了旁边的桌椅。我们是挨着窗边的一桌,外面已经开始下雨,车来车往的。
到后来因为我下午还跟朋友在双安有约不得不走,大心一边给我拦车一边跟我说,要不是天气不好,从这儿蛮可以一路走到双安,还可以继续说说话儿。
最后拦下一辆车,大心给司机说了地方走向,又推着我上了车,给我关了车门跟我道别。车开的时候我回头看,她还站在路边拦车,拿了把黑的伞。北京的出租车不少,似乎我没出多远她就拦下了车。
我在北京那几天我所有的朋友都对我那么好——帮我拦车,帮我跟司机说走向,然后推我上车关门,自己又在原地拦车。我并不是北京的陌生人,我曾经在那儿居住五年之久,可以骑着自行车从海淀区到天安门,可以从门头沟坐公共汽车回到学校;可是于她们而言,我总是个不知道路的需要照顾的游客。我好几次从车后窗看我的朋友们在来往的车流里招手,白天,晚上;雨地里,灯光下。
所有对大心好奇的朋友们,这便是我与大心的相会。
这里面的细节我在很多地方零零碎碎的说起写到,今天却是第一次集中起来。我有个变态的(大心语)毛病,喜欢把发生的事儿一遍一遍的说,我怕忘记,也怕失去。
与有情人做快乐事,不仅仅可以用在情侣之间,也不仅仅可以形容上山下海去欧洲;我总会记得我与大心会面的那个夏日:阴雨,她试了我的凉鞋(说我的脚很大!),问我吃不吃西红柿,在雨后的窗边用很慢很温柔的声音,与我说了很久很久的话。
在这个颇寒冷的感恩节,旧事新写,叫我有种葛朗台数钱的喜悦。
我真的不知道我有什么好,叫大心对我那么好;天上掉馅儿饼,走路捡到钱(而且不是假钞!),带着长焦镜头逛街看到安吉丽娜朱丽,我想像的从天而降的喜悦大约就类似这种情形。
我顶好(但是因为海归已经很久不搭理我的)的朋友lj上次与我见面的时候叫我转达她对大心的爱戴爱慕,但是说着说着又怕大心觉着有个跟她同公司的仰慕者有些顾虑,便叫我扣留了这份仰慕。
我现在一并奉献上来,连同我自己的这份。
大心,我爱你。
谢谢你对我的好。

E.
2007.11.22,感恩节
(注:连标点共4043个字)

咫尺(小说,19-下)

终于在走之前写完19了,真不容易啊,擦汗。。。
我今儿一数,咫尺已经上九万字了,真是我写得最长(时间)也最长(字数)的故事啊,哇哈哈~~~

--------我是19最后一部分开始的分割线-----------

秦琳

张末宁跟着小若和程明灝前后脚的到了他家。那边一敲门,我便示意治勤开门,小姑娘显见打扮了一番,娉娉婷婷的站门口,先娇滴滴的叫了声“哥”,然后挨个跟屋里的人招呼了一遍才进门。
程明灝看到张末宁的时候一副使劲儿压着笑意的表情,眼睛看着小若一脸的幸灾乐祸;叶文看到张末宁倒是满心欢喜的模样,热情的迎上去。小若介绍叶文说是他的室友,我和治勤对视一眼 :这一向来我便象那夜晚等着楼上的人扔第二只拖鞋的人,那一声响没听到,提心吊胆的怎么也睡不安宁。这下子预料中的结局按部就班的发生了,我固然替小若难过,可心里总归是松了口气。
这顿饭吃得并不愉快,当然也并不难过——多亏有了程明灝。
一顿饭从开始排座位就叫人头痛,张末宁自然是要挨着治勤和小若:小若身边占掉一个位置另一边的空位却叫人好不为难。叶文态度模糊的观望,小若也有些迟疑的看着我,我在旁正要插进去解围,程明灝却不着声色的端着锅从厨房那边过来,笑着说,“我可饿狠了,等不及主人安排。”一边转身对我说,“秦琳姐,我听小若说起您千百万遍,不介意我今儿坐你旁边验证一下他那些云里雾里的话吧?”我当然装腔作势的谦虚了两句,他便顺着坐下来,一边招呼叶文小若说,“哎,你们不坐啊?”,两人只得跟着坐下。
张末宁饭桌上不断对着治勤小动作,想是小姑娘到底不好意思开口,催着治勤给她说。我看在眼里,似笑非笑的来回望治勤和小若。
程明灝仿佛什么都没注意到, 一边吃一边跟我小声说笑, 言语谦和客气:天南海北生动有趣,声音不高不低,足够我以外的人听到,却也不喧哗。治勤赶紧抓住一个程明灝说旅游景点的机会加入,两人遂热火朝天的说起来,民生感受,民风景致,竟是十分风雅有趣。
张末宁见她哥帮不上忙,只好自己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小若搭讪,小若也答得有一句没一句,只顾埋头吃似的;叶文倒比小若还热情些,跟着张末宁的话说笑。我来回的看小若,他一直不太说话,一边听一边漠不关心地点头,半会儿站起来说去厨房拿点儿东西。等他回来的时候叶文和张末宁正说本新近上市的书说得热烈,小若便拍拍叶文道,“不如你坐过去,你们俩说话也省劲儿些。”
一刹那叶文和张末宁都有些尴尬,程明灝恰到好处的哈哈笑一声,对叶文说道,“正好,我正要质问小若他今早上买的玩意儿都是些什么。”,一边自然的拍拍叶文侧身空出的半边凳子,示意小若赶紧坐。
叶文一见小若要坐,赶紧换到小若原先的座位上。小若坐下的片刻,我看到程明灝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小若低头看了看,笑笑不说话。
之后小若就一直很沉默,目光在空中无目的的飘。程明灝并不搭理他,依然跟治勤说着之前的话题,半晌程明灝忽然跟我说,“秦琳姐,不如我跟你换个位置?我跟张哥也省点儿喊劲?”
我心里暗暗赞叹,跟他换了位坐到小若身边。小若苦笑着看向我,我握住他的手,在他耳朵边说,“别难过,我都知道。”
一顿饭吃了大半个下午小半个晚上,夜晚结束的时候张末宁很显然已经明白小若对她并无绮念。她倒也不怎么沮丧,跟我们大家依次道别,最早离开了。程明灝在她之后也走了,小若送到门口,两人不知道小声说了什么,程明灝一笑,拍拍小若的肩膀摇了摇头,转身甩了甩手,留下我们四个人面面相对。
治勤看了我一眼,似是询问我是不是也该走了,我略过他的暗示,自己往沙发上坐了下来。
小若从门边回来,自自然然往我身边一坐,治勤看来暗地里是叹了口气,也找了个位置远远的坐着。
我抬头看看叶文,小家伙有点儿手脚不知放哪儿的难堪,满脸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表情。倒是小若先说话,跟他说,“你明天不是还要去明灝的房子那儿看看?不然你先休息好了,或者把你房间的东西收拾收拾,别周末走的时候忙乱。我跟我姐说说话。”
我瞥了一眼钟,夜晚这才刚开始,还休息上了。叶文当然马上接了这个台阶,礼貌的跟我们每个人道了晚安就到客房里去了。
我看向小若,他有点儿想笑的模样,却又没笑出来,嘴在脸上扯了个不上不下的角度便僵住了。我靠过去,小若往我身边软软的一倒,我用力搂着他;他忽然抬头看向治勤,痞兮兮的说,“张哥,借你老婆的肩膀用一下啊。”。治勤很应景的哼了一声,小若便把脸用力的按向我肩膀,久久没有抬起来。
我越过他的肩膀看向治勤,他也是一脸无可奈何,看他的眼睛我知道我自己定是满脸痛惜。
我轻轻拍拍小若的肩膀,凑在他耳朵边说,“不然到姐那儿住几天?我们陪着你?”
小若抬起头来,我有些吃惊他的脸上并没有眼泪,倒有满脸的倔强。他这会儿终于笑起来,虽然笑得有点儿勉强,到底也是笑了,说道,“干嘛啊,哪儿至于。叶文周末就搬走了。这是我家,我不住这儿住哪儿去。”
我摸摸他的头,头发硬硬的扎我的手,他看向我说,“哎,我还以为你肯定会说,我早告诉过你呢。”
我淡淡说道,“这也没什么不好,总好过你总尝不到心心念念的想;这回试也试过了,撞了南墙也没什么遗憾。”
他苦笑起来,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脸,叹一口气说,“哎,也许吧。”
我微笑的看向他,“干嘛,颓废了?不知道该干嘛了?”
小若揉揉鼻子,低着头不说话。
我敲敲他说,“你要那么闲,要不要先预习下怎么做个好舅舅?”
治勤在那边刷的站起来,惊疑不定的看向我,我冲他点头,“我今天早上测的,本来打算去医院确定了再跟你们说,不过刚才没管住嘴,就溜出来了。”
小若惊呆了,然后整个人蹦起来扑上去跟治勤抱成一团,又哭又笑。

[翻译]出柜的邓布多校长

前些天在恶人谷上看到一篇时代杂志上关于Dumbledore是gay的小评论,笑得要死,昨天想起来,就翻出来给我的同人女朋友们看了。也放这儿以资有兴趣的人查看。翻译真不是好做的活儿,那么短一篇都注释了十几条,那些翻长书的人,都怎么干的啊。

我周六出发去夏威夷旅行,若是之前不再见了,祝所有人感恩节愉快!

英文原文在这里
Outing Dumbledore

———————–我是中文翻译开始的分界线————————————–

出自《时代杂志》
作者:JOHN CLOUD
翻译+注释:elysee

出柜的邓布多校长

当J.K.罗琳在卡耐基大厅说起阿布斯.邓布多——她的阿斯兰(注一),她的甘道夫(注二),她的尤大(注三)——是同志,人群沉寂片刻,尔后掌声雷动。我却依然静默的坐着。我感觉有些这情形有丁点儿像我知晓了过多关于Mark Foley(注四)和Larry Craig(注五)的事儿:您可并不是我期望的同志偶像。

当然,在科幻和传奇世界里终于出现了一个同志主角是件可喜可贺的事儿。在此之前,我们一直被关在这范围之外。J.R.R.托金在《魔戒三部曲》(这个不用注了吧)里绘写了丰富的同性恋情节——那些男人们与霍比人还有精灵,在那漫长的,并无女性的探求中相互歌唱。书与电影都特制了山姆和弗罗多的温柔时刻。然而最后呢,山姆娶了萝丝,还生了十三个孩子。十三个!是想证明些啥吗,霍比人?

其他的科幻世界里也有些同志(或者至少看上去像同志的)角色呈现,不过通常来说,他们都,确切地说,不是人类。乔治卢卡斯给了我们两性人C-3PO (注六),和小老粗R2-D2 (注七)。他们那些Felix-Oscar (注八)式的对话里玩笑着暗示一对老女人同住在星际之间的房子已有千年。然而他们所指的同性情节是安全的:那可没有什么真正的肉体纠缠。同样的,1995年在《星际旅行深空九号》(注九)里也有个女女相缠的片断,但让我给你们省点儿幻想的心力,那只不过是两个是女孩儿又不是女孩儿——她们其实只是名为斯略尔的性别混合的外星人——的亲吻。

这样,罗琳带来了邓布多——人类,更甚者,他还是位魔法师,一名无可置疑的英雄,以及儿童文学里最广受爱戴的人物之一。我难道不该为他是同志而欢喜雀跃吗?

当然!只是:为什么他自己就不能告诉我们呢?哈里波特系列在邓布多死于《哈里波特与混血王子》这本书之前合计超过八十万字,然而罗琳却不舍得花一言半语协助这个中心人物明确声称自己的情感身份:“我是同志!”我们只好论断他耻于自己的同志身份。他(对此)的沉默显示他个性里缺乏诚实与正直,而这一点,未免与他的人物性格太不相符。

我向来对于哈里波特系列里缺乏同志角色无可无不可,因为这书,尤其在刚开始的时候,显然是写给小孩子们看的。然而稍后出版的漫长且暴力的系列中,罗琳让她笔下的男女魔法师们长大了,脸上有了青春痘,男女之间有了情感萌动,故事里也开始了杀戮与死亡。可是,当罗琳在全书中致力于创造多元化的魔法角色——她笔下的魔法学生们拥有各种肤色,来自各种族裔,出身家庭贫富不均,原籍国家遍布世界各地,能力资质也各有不同——时,在整个霍格沃茨学院里竟然没有一个学生是同志,哪怕是顶次要的角色。这一点令我不得不感到奇怪。在某一节里,布莱斯.扎比尼(注十)被形容为“个头高高的黑男孩儿,有很高的颧骨和长而斜的眼睛”,难道就不能稍写一段儿扎比尼带着精巧优雅的贾斯汀.芬奇-弗莱切利(注十一)参加他们的圣诞舞会?

还有邓布多校长他自己。当然,他是个英雄。他闪亮的眼睛,他漂浮的长袍,还有他无穷无尽的智慧——罗琳的描写让读者无法不尊敬爱戴他。可这是个跟牧师似的毫无性征性欲的同志——还有,我不得不稍带厌恶地类推,这个人物,他最深厚的感情维系在一个少年身上:充满恐惧的,失去父母的,感情饥渴的哈里。罗琳说道在她给邓布多的人物定义里,邓布多在久远的过去爱上了加略特.戈兰登沃尔德,那还是两人的青葱少年时代。然而戈兰登沃尔德最终堕成恶魔——罗琳书里的希特勒——,很显然,这伤透了邓布多的心。

就我们知道的部分来说,邓布多在他漫长的115年的生命里从未完整的发展过一段恋情——他终身与(学院里的)孩子们相伴,而我们所知的其中七年,他强烈迷恋于少年波特。这可太可悲了,而且令人沮丧的落入巢臼。像邓布多这么理智聪慧的人,竟不能找到一个与他年龄相当的魔法师通去三帚酒吧(注十二),这未免太叫人难以置信。

我是不是太言过其辞了呢?毫无疑问!一些极好的《星际旅行》同人小说里写了热辣激情的科克/斯博克(注十三)的感情纠葛。是以波特的世界里自然也会如此,如罗琳首肯的。我们如今可以自由的为邓布多校长想象一个较之罗琳笔下为他创造的更丰富更圆满的同志生活。只是,倘或罗琳让这位老女孩儿安息长眠,岂不更好?

~~~~~~~~~~~~~我是注释开始的分界线~~~~~~~~~~~~~~~~~

注一:阿斯兰(Aslan),出自西方著名的儿童读物《纳尼亚传奇》(The Chronicle of Narnia),作者C.S.刘易斯(C. S. Lewis.),是《魔戒三部曲》的作者J.K.K.托金的牛津同僚。传说这本书在出版之前刘易斯曾与托金相互交换文稿讨论情节,所以熟悉者其实可以看到这两本书有很多相似之处,只是《纳尼亚传奇》基本上来说是本儿童读物,比较浅显。阿斯兰在书中是一只会说话的,非常有智慧的,对主人公们有指导性的狮子,身为百兽之王。《纳尼亚传奇》这个系列被广传与圣经有平行情节,阿斯兰这个人物(狮子?)曾经在书中死而复活,被当作是耶稣在这本书里的一个镜像。阿斯兰是《纳尼亚传奇》中唯一在全套七本里都曾露面的人物,在本文中与后面并列提到的几个人物一样,都属于导师性导航性的智慧型人物。

注二:甘道夫(Gandalf),这个不必详细说了,J.K.K.托金的《魔戒三部曲》里浴火重生,由灰袍晋升白袍的魔法师,在《魔戒三部曲》里是智慧知识以及精神方面导航灯似的人物。

注三:尤大(Yoda),出自乔治.卢卡斯的《星球大战》,就是那个穿长袍拄很长的拐棍的满头皱纹大眼睛的老头儿,关键时刻总是它出面,也是智慧精神导航灯型式的人物。

注四:Mark Foley/Mark Adam Foley, 前美国佛罗里达州国会共和党代表,2006年因为被揭露发性骚扰短信给在国会服务的少年男子而引咎辞职,在本文中与后面并列提到的人物一样,是近期美国同性丑闻里的政治人物。

注五:Larry Craig/Larry Edwin Craig,美国艾达荷州共和党议员,2007年6月在明尼苏达机场的男厕所里因为性骚扰一名化装男妓潜伏男厕所调查的警察被逮捕。这桩新闻在CNN上来回播放达数日之久,此人一再更改证词,从最早的认罪到后来指证该警察引诱他,并一再声明自己不是同性恋,十分热闹,总之也是个同性丑闻政治人物。

注六:C-3PO是《星球大战》那个金光闪闪的机器人儿,唠里唠叨的,会讲几百万种语言,但是有点gay兮兮

注七:R2-D2是那个什么机器都能打开,什么密码都能破译的圆头圆脑长得象口电饭锅似的人儿

注八:这个地方我不是很明确,不过估计引自著名的百老汇剧《奇怪的一对儿》(The Odd Couple),故事主角分别是Oscar Madison, 一名才离婚的运动体裁写手,和Felix Unger, 一个将要离婚的新闻记者。两人性格迥异,却合住一间屋子,是以口角频繁。

注九:星际旅行(Star Trek)是个在美国很受欢迎的连续剧,深空九号(Deep Space Nine)是系列中的一部,于1993年在电视上首映,延续七季,到1999年结束。

注十:《哈利波特》系列里一个小配角,男孩儿,斯莱特林(Slytherin)学院的。

注十一:《哈里波特》系列的一个配角,男孩儿,哈夫帕夫(Hufflepuff)学院的,非魔术家庭出生(Mulblood)。邓布多军队的一员。比较标志性的出场是在《哈里波特和密室》那一集里面被Malfoy变出来的一条蛇吓住,哈里用蛇语劝退了那条蛇,此人在书中随后不久被石化,是学生里第一个被石化的。

注十二:三把扫帚(The Three Broomsticks),是霍格沃茨学院附近的霍米村(Hogsmeade)里的一家小酒吧。

注十三:科克/斯博克(Kirk-Spock,这个作者显然不明白slash的用法,这里其实应该写成Kirk/Spock),两个人都是《星际旅行》里的人物。科克是船长,斯博克是他的科学家,两人友谊深厚的不~~同~~寻~~常。

终于通关了……

人类和平了……俺也安宁了。
Alien Shooter Vengeance,Nov.07.2007-Nov.17.2007,积分6391105,杀死怪物外星人17336,总计时6小时24分06秒。
愿世界和平,阿门。

Alien Shooter Ending 1

Alien Shooter Ending 2

Alien Shooter Ending 3

Alien Shooter Ending 4

咫尺(小说,19-中)

我惭愧的对大家说,本周因为终于搞到Alient Shooter 第二代的完全版,大部分闲暇时间都在跟外星人浴血奋战了。今天晚上去小肥羊吃火锅,回来紧赶慢赶,除了最重要的火锅戏没写出来,19的大部分。。。。。。都算完成了(擦汗…..),所以,也。。。算说话算话吧。。。

------我还是说本周更新就更新只是没有更新完全的分割线------

秦若

周末只是一忽儿就来了。
我跟叶文说了我姐他们要来吃饭的事儿,又顺带提了提张末宁也要来。叶文听了很感兴趣,甚至颇有些喜笑颜开的模样,看着我说,“好,好,吃火锅好。”
我心里叹口气,想起前一天晚上他说他已经在外面找房子,并且得到郡拾他们的帮助,说是应该不久就能搬走。我听了他的话心中五味陈杂,说十分难过虽然不至于,失望酸涩倒是比较恰当的形容。也许我一开始就不该报期望,实在说我也是沾了趁虚而入的便宜。
周六早上我早早醒了开车出去买吃火锅的用具和佐料——我几乎从未在家开火,厨房用品自是有限。离开的时候叶文还在睡着,整个人背对着我,把被子裹得很紧。——从某一夜开始他便嘀咕着说天气太凉自己新翻出来一床被子卷着睡;我自然配合的与他分睡床的两边,楚河汉界壁垒分明。
一大早开着车在外面漫无目的的瞎转,想到也许下一周叶文就会搬走,思来想去,竟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我想我已经尽力。我们彼此有过最接近的时刻:那时候整个北京都覆盖在白雪中,盖着成千上万回不了家回不到家的人。我以为那是开始,现在想起来,那也许已经是我们之间的最高潮。
我瞎开一气开到了家乐福,里面照例是人潮涌动。我挤在人群里,周围暖洋洋的。等我半天挑好火锅餐具、佐料和肉食蔬菜,已是中午时分。我想着姐大约很快就得过来,急急忙忙的往收款台去。正挤着往前走,肩膀被人狠狠的扳了一下,我手在购物车上没抓牢,整个站立不稳往后倒。好在人群拥挤,我倒也没真倒下去大出洋相:后面有个人伸出手来握住我的车把手,另一只手又在我肩膀上扶了一把。
我稳住身子回过头去,明灝微微笑着站在我后面。
我长久未见到明灝,这会儿碰上,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伸上去往他身上招呼了两下。他似笑非笑的闪了闪,抬下巴示意我跟上前面的队。我笑起来,让他推着我的车,自己却绕到他身边去絮絮叨叨。
他也不搭理我,一边看着我车里的东西,一边笑道,“怎么突然想起在家里吃火锅?都有谁啊?”
我无奈,“我姐和我姐夫他们呗,说从来没跟我家吃过饭。好在姐夫体贴,主动提要吃火锅,要真要我下厨做菜我就傻眼了。”
明灝闷笑一声,一边翻着我车里的东西一边道,“你这是要请十几号人啊?恨不得买了半只羊半只牛半只猪回去。”
我灵机一动,推推明灝说,“不然你也去吧?中午有安排没?”
明灝看我一眼,有点儿纳闷的模样,半会儿戏谑地说,“哟,这就让我见你姐你姐夫,不太好吧?”
我猛然想起来叶文还跟我家住着,迟疑了一阵,慢慢说,“我姐我姐夫倒没什么,只不过我家里住了个人,你看了别吃一惊就好。”
明灝哼一声,淡淡的说,“我什么没见过,你还能让我吃惊。不就是把个直小孩硬掰弯了放家里。”
我揉揉鼻子,慢慢摇头说,“不是,不是。哎,一言难尽。”
明灝扳过我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说,“有什么一言难尽,我一句话给你说完:你以为你掰弯了他,结果人家根本没弯是不?现在琢磨着往外搬了不是?”
我给明灝一榔头打得发昏,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问,“我说,你也太活神仙了吧?”
明灝还没答话,前面柜台已经在招呼我们,我们只好忙着付款结帐。
出来明灝显然已经不愿再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一路帮我推着车子往外走。我半晌反应过来,问他,“哎,我说,你到家乐福干嘛呢?怎么空着手?”
明灝看看到了外面,点了支烟,扫我一眼,“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
我给他呛了一口,也懒得搭理,接过车往我停车的地方推,一边回头招呼说,“我说,你到底去不去我那儿吃?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啊。”
他笑笑,摇摇手,“今天算了,改天吧。”,一边扔了烟便要往相反方向走。
这一遭我给他犟出脾气来,扔下车跟上他,跟他肩膀上拍一把恶狠狠的说,“你横什么啊,我今儿还非让你去不可。”一边便揪住他往回走。
一路上我逼着他装车,又瞪着他上了我的车,才气鼓鼓的往家开。明灝显然是拿我没办法,一路上看着我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
到家的时候是我姐来开的门,明灝跟我拎着几大包往里进,我嘴里急急忙忙的要介绍。到了厅中间,叶文一边从明灝手里接东西,一边尴尬的笑着招呼,“程先生,又见面了。”
明灝把手里的东西转到叶文手里,直起腰来看我一眼,又转回去冲着叶文点点头,淡淡道,“是啊,又见面了,世界真小。”

咫尺(小说,19-上)

因为跟七七报告了本周更新,所以虽然少,也拿出来献一下。周日…理论上算礼拜七…应该还是本周吧。
下周(就是说下周日之前)一定补完19。
鞠躬下场,鸣谢七七不辞劳苦的刷新本博。

————–我是说本周更新就更新的分割线——————

19.

郡拾

叶文给我打电话说起找住处的时候,我一时不知道心里什么想法。约了他吃饭,他倒是很爽快地就应下来。下了班我跟林芳说了一声,便去接上小叶。一路慢慢开着,北京的交通到了下班时候熙熙攘攘的,车一走一停的,蜗牛都还比这路上的车有劲。
叶文一直不说话,我一边开着一边斜眼看他。他比从前多了些高深莫测的表情,一直半歪着头看窗外贴着我们而过的自行车和行人。我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开头跟他问他和秦若的事儿:两人是分了?还是从来没好上过?秦若侵犯他了所以小家伙要往外搬?还是秦若有了什么想法所以让他搬出去?
无数个念头在心里走马灯一样的过,每个问题浮上来的时候都被我的理智嗤笑着否决了,如此这般一路,我们居然一言不发的到了餐馆。
林芳早已经在等着,还有关晋和老卫,林芳身边居然还坐了个女孩子,模样清清秀秀的,很安静。
叶文看到这么多人似乎吃了一惊,抬头迟疑的看了看我;我也稍稍吃了一惊,本来只是林芳听了我的电话坚持要过来,说是多一个人或者多一个办法,没想到她一家伙叫了那么些人。
不过到如今我当然只好若无其事的过去挨个招呼,到林芳身边那个姑娘的时候她委婉的笑了笑,“这是我今儿客户那边的执行秘书,程丹灏,我方才有点儿不舒服,她看着担心,跟着出租车过来的。路上正好说起她哥哥年内买了房子装修好了要搬,旧的公寓又剩了两三个月可以转租,我想着万一着紧正好可以让小叶先到那儿将就两天,便叫上她一块儿了。”
我赶紧笑了笑,凑上去感谢这姑娘,一边拉小叶坐过去。林芳冲我使了个眼色,我只好放下小叶坐到她身边去。那边厢小叶坐在程丹灏身边,点了点头,就沉默下来。方才路上我看到的他那种高深莫测的表情,在屋里看着愈发明显了。我有点儿无可奈何,被林芳拽着又不好大动,只好招呼着点菜上汤什么的。
大家都很默契的不问小叶为什么要搬,几个人说来说去,都只说熟人里可以问问。我因为这两天才接的小叶电话,一时半会儿也真还没找到什么靠谱的;除了按招贴广告上的找去,眼下看来最适合的也就是林芳带来的这姑娘哥哥的房子。小叶吃了顿饭说了会儿话,脸色也放松多了。我们给零敲碎打的问了问她哥哥那房子,地方是个高尚地方,怕只怕小叶租不起。
林芳大约也想到了这个,委婉的问了问这位小程。小姑娘想了想,道,“我也只是听我哥说起,他具体要怎么租我也不知道。反正能租出去肯定总比放空好,租给熟人也比租给陌生人好。 不然叶文可以再找一个人合租?”
我心想,担心什么放空,北京这世道,只有人找不大房子,哪有房子找不到人;这才一顿饭就成了熟人,套近乎也套得叫人无话可说。
叶文倒很自然,对程丹灏道了谢,又要去了她哥哥的电话。程丹灏倒是热情,一边给叶文写一边就掏出自己的手机说,“我现在就给我哥说。顺便让他接我,你要一会儿有空,正好叫他带你去看看房子。”
小叶隔着桌子看了我一眼,我正想着要怎么说,林芳开口了,“正好,赶早不如赶巧,小叶你就跟过去看看。”
我有些迟疑,毕竟是我把小叶接过来的,把他半路扔下也不是个事儿。正想呢,小叶自己说话了,“也好也好,林芳姐不舒服,师哥你赶紧还是一块儿回去休息休息吧。”
我问他,“那你怎么回去?”
小叶笑笑,仿佛是这个晚上头一次云开雾散的表情,爽朗的说,“我怎么不能回去,满街上都是出租车啊。”
那边程丹灏捂着听筒飞快的抬头补了一句,“没事儿,我让我哥送他,没问题的。”
我们散了以后我跟林芳陪着小叶他们一块儿在门口等了会儿,程丹灏的哥哥一会儿就来了,开了俩陆虎,个子高高很稳重大气的一个人,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他下来跟我招呼了一下,又拍拍他妹,他妹在那儿紧着介绍叶文给他。他凝神看了叶文一会儿,非常温和的笑了笑,向叶文伸出手去,慢慢说道,“你好你好,我是丹丹的哥哥,程明灏,明亮的明,灏是水景页的灏。”
叶文似乎有些困惑的样子,看着程明灏半晌呆呆的想事儿似的。我心里暗暗着急,这小家伙什么时候不发愣现在突然愣起来了;林芳在旁边笑着补了一句道好风雅的名字。叶文听到林芳的声音才如梦方醒似的,赶紧也伸手去握住程明灏,一边说道,“程先生咱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程明灏笑笑,示意他妹妹上车,又紧着招呼叶文进车,淡淡地说道,“叫我程明灏就好了。大约我长着大众脸吧,挺多人头一次见我都觉得面熟。”

万圣节

昨天晚上万圣节,碰上周三,我照例上小提琴课。因为赶上最近地震等等的事儿,上周三老师布置下来的曲子我压根儿都没怎么练过。下午忙着抱了一会儿佛脚,自暴自弃的想要不要装病不去上课呢——大学时候坐下的毛病,那么多年又开始冒头。矛盾了半天还是决定去,老师又不严厉,最多被无数次截停而已——咱也习惯了。
出门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我在路上小心翼翼的开,快到的时候因为已经进入住宅区,满街道上影影绰绰的走着不少人,长袍高帽的,蓬蓬裙的,圆滚滚的,抱在手里的,推在车里的,打着南瓜灯走在前面的;偶尔的灯光把小孩子的面容在黑暗中现出来,还有小姑娘们公主裙的蓬蓬纱。住户们的灯光从街上看大都黑着,只有门角房檐挂着橙黄的灯。我在山边的路上慢慢开,有小人儿们从我车前穿过马路,高高矮矮,各式服色,像是我无意中开进了奇幻世界里。
上完课出来已经快9点半,路上人显著的少多了。偶尔见着的也都是半脱着衣服,露出大半个身子,屁股后面拖着长长的半截衣服,有时候还有动物的头,还有尾巴。
回到家在车库里停好车往电梯走的路上,看到某一家车位边上,赫然停着一张一百美元的纸钞,折了几折。我绕着它走了两圈,终究还是绕过钱上楼了。
进了门迎着贵妃说,“哎,我刚才在楼下看到100块钱。”
贵妃看我一会儿,没说话,我继续交待,“我没捡,怕人家回头找,而且我也没戴手套,不敢在地上捡东西。你说我要不要戴副手套下去捡?”
贵妃摇头,“算了,意外之财…..”
我进门上了msn,把这个消息报告了小涵,伊送过来一堆巨大的惊叹号,大声说,“捡!捡!!捡!!!捡了捐掉了也好。”
我犹豫地说,“那万一我要克制不住心中的恶魔花掉了怎么办?”
涵镇定的回答,“那就花掉贝。”
我流利的打一行字过去,“还记得Friends里Phoebe的话不?Not mine!Not Mine! Not-Not-Mine!”
小涵送过一个满地打滚的小人儿表情来。
本来这事儿到这儿差不多就结了,万圣节的晚上会是个我路遇100美元钞票但是高风亮节的绕过去的晚上。然而好奇心杀死猫,同样也会杀死一个happy ending。
再晚点儿我跟贵妃终究还是决定带副手套下去看看。一路下楼梯还在讨论,如果交给leasing office怎么给人说如何辨别失主,还有告示上怎么写让人找办公室要钱。贵妃质疑道,“可是100块钱你怎么判断是谁的?”一边又说,“肯定给人捡走了,掉了钱的人不回头捡,别人看到也捡了。”我心里还在偷偷的想,如果没人认领我自己花掉的话,100刀可以干不少事儿呢。
这么说着说着到了掉钱的地方,方才的空位都已经停上车了。我说道,“估计给人捡走了吧,这刚才都没车的。”
谁知道绕过去一看,钱还在地上,淡绿色的,叠得露了三分之一的样子,可以看到100的数字。
我们两个人站在钱的两边,犹豫的对看。贵妃说道,“捡起来看看。”我把手套递给他,“我不捡,要捡你捡。”,鬼鬼祟祟的活像第一次入室的小偷儿。
贵妃戴上手套,拿起来一看:是张正方形,两边都印成折起来的100刀模样的纸,翻开一看,中间几个大字印着,“Need more of this ? Call 1-xxx-xxx-xxxx.”

地震

今天周二,是Bones和House的晚上。八点钟我把灶上炖着汤的火关小,开了电视开看Bones。才看了一两分钟,忽然觉得震动起来。最开始我还以为是楼上关门关重了或者走路大踏步引起的,很快我就意识到不是这么回事儿。墙壁、天花板,电视和柜子都剧烈的晃动起来,屋子里传来CD架上CD掉地的啪啪声。我迟疑了几秒,才意识到地震了。手忙脚乱的关了电视,关了火,背了包穿了外套就预备往外冲。这时候震动已经停了,我才一出门,隔壁的老太抱着个小婴儿探出头来,问我怎么回事儿,要怎么办。我手足无措,跟她说了几句,让她赶紧给她在外买东西的女儿打电话。正这时候,贵妃回来了,我赶紧扑过去。
地震的时候他正在地下停车场里,也说是看着天花板狂震。我心有余悸地说,你看,要真是大地震咱俩都不能碰一块儿。贵妃说,是啊,所以电视里都说家人要约好一个地方碰面,两人遂讨论了一个碰面的地点。
回来看静了一阵,打开电视一看,震心就在离我们住处大约7、8英里的地方,震级足有5.6级,真吓人啊。
我们于是一边做菜一边讨论明天便要去超市买点儿地震备战物资,计有:瓶装水,食品,电筒,手动收音机,简便药箱;还要去买个租房保险。
好在也没怎么耽误Bones和House地剧集,我一边抖着吃饭一边看完了这两电视剧。方才的晃动想起来有点儿像在做梦,可那十秒到半分钟山摇地动房屋仿佛要倒塌的感觉,还真是叫人惊恐。
我大学的地质老师真没说错,加州是个危险的地方。

以下摘录自USGS.gov
http://earthquake.usgs.gov/eqcenter/eqinthenews/2007/nc40204628
Magnitude
5.6
Date-Time
Wednesday, October 31, 2007 at 03:04:54 UTC
Location
37.432°N, 121.776°W
Depth
9.2 km (5.7 miles)
Region
SAN FRANCISCO BAY AREA, CALIFORNIA
Distances
* 8 km (5 miles) NNE (31°) from Alum Rock, CA
* 11 km (7 miles) E (91°) from Milpitas, CA
* 15 km (9 miles) NE (45°) from San Jose City Hall, CA
Location Uncertainty
horizontal +/- 0.1 km (0.1 miles); depth +/- 0.3 km (0.2 miles)
Source
USGS NEIC (WDCS-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