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以后似乎一直忙,只有刚开始在加州那几天,顶着倒时差的名目睡半天工作半天,有时候甚至早上2点起床,然后上网看动画片给家猪做早餐;然后家猪起床,吃饭,他去上班,我去睡觉。不过那样自由散漫的行为落下严重的后遗症,回来以后过了一个礼拜都还没把时差倒好。
没倒好也得工作了,2006年的AEDT用遥感来做机场附近的集聚程度和城市发展程度。回中国之前本来都计划好我不在这个月组里其他两人要做些什么,回来一看进度,简直眼前一黑,本来计划9月初就做的实地数据采集根本都没开始,整个项目都还停留在起步阶段的数据准备上。一问,一个是公司里GIS最忙的就是夏天,好多项目进来,我一休假就缺一人,都不做遥感了,统统调出去做图;另一个就是组里剩下的两人里只有一人编程,鉴于我们的数据有几十个机场,手工做肯定不可能,程序一个人又写不过来。再加上Andes Idrisi根本属于学习性质软件,无数问题在进程中跳出来,把进度延了又延。
这下好,我一回来,不写程序那个人休假去了,剩下我们俩,总算从老板那里争取来整整一周做遥感,我们一边明诽那第三个人一边感工,中间发现Idrisi无数问题,啧啧,简直不敢相信这软件还卖钱。当年我在北大还花了一个学期学,怒!
不过休假期间还是发生了好事儿,我们跟公司长期的加薪拉锯战终于有了结果,每个人涨了15-17%不等。
再有,就是拖了一年多的公司搬迁终于发生了。
新办公室的分配是在我在中国的时候进行的,由于我人不在,而且已经说11月起到加州远程,顺顺利利的就成了牺牲品,几番调配,从有窗的明亮大房间派到一个黑洞样的办公室,居然就在放传真打印文具的production room旁边,没有窗子了,墙边还突出一根支撑柱。
我心灰意冷,索性把去加州的时间提前两个礼拜,大老板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一边说这办公室分配跟我工作完全没关系,主要是看在我马上就要走了感谢理解之类之类,俺本来想旁敲侧击的借这个机会发挥一下不满的,后来还是咽下去说好啊我可以理解。
然后这个礼拜大家就开始整理办公室,装箱。一到了下午就听到各个办公室传来装箱的声音,封胶带的声音,兵荒马乱。
我的顶头上司还在办公室里找到我三年前投简历的时候写给公司的信,简历,还有面试完以后传真过来的感谢信。
百感交集。
那是我来美国以后最艰难的一段日子,前一份工作没有了,签证还没有着落,银行里没有存款,身体还不好。
简直不敢相信已经过了三年多。
今天下午我也在打包,因为很快要走了,我索性去邮局买了箱子,让公司给我直接把东西寄加州。
只是办公室而已,就装了5、6箱,想到过阵子要整理自己的家,头都大了。
我办公室里所有的植物都送人了,他们抬走之前我不住说,一个礼拜要浇一次水,好好照顾,让它们好好活着。
到要走的时候格外看出人心。
我的桌子因为比较好,也给人看上了,派秘书来说反正你也只待一个月了,桌子就现在给我吧,公司会给你另外一个临时的。
我开始有些怨气,秘书过来问门牌的时候,我索性笑,是不是我反正只呆一个月了,门牌也不做了?他忙说没有没有,就是问你要放什么名字。
名片还剩下大半盒,扔掉的时候跟人开玩笑说,也许我该留着,说不定公司连名片都不给我做了。
后天就要正式搬了,几乎所有的人都把东西打包了。
办公室的走廊让我想起六年前大学毕业,也是那么忙乱,走廊里堆满箱子,一个摞一个。
我看着空空的办公室,有些鼻酸。
这三年里,我在这里呆得最长:最早到早上七点多,最晚曾经到凌晨一点。我曾经无数次看窗外太阳一点一点沉下去,有时候会在天边晕出一片灿烂的颜色;还有楼下Jefferson Davis Hwy上车来车往,红绿灯的转换。
这是我第一份正式意义上的工作,它让我终于经济独立,使我得以做我喜欢的,买我想买的。
无论将来我是不是离开,我都会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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